过秦淮第一名妓卖艺不卖身的生涯,而是在渴望某种惊心动魄的人或事的出现。
纪千千听得秀眉紧蹙,谢安不悦道:“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吗?”
谢安微笑道:“这么多年来,尚是首次有人敢问我这句话。我有否后悔呢?”
偌大的盛堂,只有他们两人,倾听着河水温柔地拍打秦淮两岸。
多年来,各方派出刺客行刺谢安,到最后仍过不了他的一关,宋悲风三个字,在建康武林裹确是掷地有声,没有人敢不说句“果是英雄好汉”。
“铮!铮!铮!铮!”
果然谢安欲行又止,凝望对联,拂袖叹道:“秋风吹飞絮,零落从此始。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想当年秦皇汉武,皇图霸业今何在?”
纪千千对他的心事,比之谢玄或谢石更为了解,亦感到他对大晋的无奈和悲哀。
谢安哑然失笑道:“若时光倒流,干爹仍是年轻少艾之年,定不肯放过拜倒千千石榴裙下既痛苦又快乐的滋味。就像建康城内为千千疯狂的公子哥儿,可是至今仍没有一个人得千千青睐。听说司马元显那家伙昨天在闹市向千千纠缠,结果落得灰头土脸,成为建康的笑柄。”
谢安动容转身,冲口而出道:“唱得好!”
布置高雅的厅堂内,纪千千席地静坐在另一边,纤长优美的玉手仍按在琴弦上,明媚而带着野性的一对美眸,像在深黑海洋里发光的宝石般往他射来,无限欷歔地似还未从刚才琴曲的沉溺中回复过来般,柔声道:“你老人家哭哩!为什么要哭呢?”
以他如此人材,天下本可任其啸遨,只因谢安对他家族有大恩,兼之仰慕谢安为人,故甘为其护卫高手。
宋悲风低声道:“大人今晚心事重重,是否因大战胜负未卜呢?”
纪千千抬头往他望来,眼现忧色,轻轻道:“千千在担心哩!干爹从未试过这么直接介入千千的事情中,令女儿觉得事不寻常。”
琴音就在一种深具穿透力清虚致远的气氛中情深款款地漫游着,似在描绘着秦淮河上的夜空,明月映照下两岸的繁华与憔悴。
谢安正要叫好,更想多喝两杯,宋悲风的声音在入门处道:“禀上大人,司马元显求见千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