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从憎厌这个地方,到深深爱上它。个中的滋味和转折,实不足为外人道。起始时,他并不习惯这个撕掉一切伪装,人人不择手段为己争利的城集。但逐渐地,他认识到纵使在如此恶劣卑污的情况中,人性仍有其光辉的一面。现在边荒集的势力均衡已被苻坚的来临彻底破坏,心中禁不住一片茫然。
两人听得面面相觑,接着谢石摇头叹息。王国宝是王坦之的儿子,谢安的女婿,剑法高明,可惜却是无行之人,看情况便知谢安拒绝起用他于抗秦战役,故大发脾气,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当下有府仆领刘牢之一众人等入主堂去了,谢石挽着谢玄手臂,绕过主堂,往内宅谢安书轩的方向缓步而走,压低声音道:“我们急得要命,二兄却仍是一贯的悠悠闲闲,昨晚才到秦淮河的秦淮楼欣赏纪千千的歌舞,今早天未亮又往小东山游山玩水,幸好你来了,至少可以问他一个清楚明白。”
纵使氐帮势力最盛,在正常情况下亦不敢贸然对任何一帮发动攻击,否则两败俱伤下,必难逃被逐离边荒集的厄运。
与街上的“动”相比,燕燕的“静”益显其异乎寻常。他威慑边荒、无人不惧的宝刃“蝶恋花”连鞘搁在桌上右边,愈发使人感到情况的异样。动与静的对比,充满风暴吹来前的张力。
贯通四门的两条大街于钟楼处交汇,从钟楼起至东南西北四门的主街依次为东门大街、南门大街、西门大街和北门大街。其他支道,依四街平行分布,城周的十二里,是当时一个中等城市的规模。
登上楼阶的急剧足音,打断他起伏的思潮,不用回头,他已晓得是此楼的老板庞义,更从其足音的轻重节奏,察觉对方心内的惶惑和恐惧,那是人之常情。
倏地一名年青武士气冲冲从忘官轩冲将出来,见到两人,愤然道:“天下是你们谢家的天下哩!我王国实倒要看你们如何应付苻坚。”说罢不顾去了。
尽管两人忧心重重,置身如此孤高磊落,瘦挺空透的动人环境,一时间也把心事抛开,浑忘尘俗。
谢玄愕然道:“什么飞鸽传书?三天前小侄收到讯息,大秦天王苻坚从长安进军洛阳,先头部队踏足边荒,兵锋直指建康,军力达百万之众,于是立即赶来见安叔。”
谢玄闻司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