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芹是高一一班的语文老师,平时在学校碰上了都正正经经的喊一声“老师好”,在私底下都叫“芹姐”,开学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让一班的同学对她闻风丧胆,说话说一不二,做事雷厉风行。
下课李一楠和另外两个男生在教室后面的垃圾桶旁边嗑瓜子。
上课预备铃声响起,那个为首的男生猛的一扭头,一脸震惊的说,“卧槽,我还没磕完。”
李一楠赶紧加快了速度,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拖到不能再拖了才回到座位上,抽出一张纸来打算做最后的奋斗,咔咔咔,咔咔咔……
正式上课的铃声响起,何芹快进教室的时候门口遇到了老胡,李一楠逮到了机会抓紧磕,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盯着何芹,只要不被他逮到就行了。
没两句话就说完了,何芹走进来,李一楠嘴里正磕着一颗瓜子,咔了一下,只听何芹不咸不淡的说,“后面嗑瓜子声音小点儿。”
李一楠心里一颤赶紧把头往下一瞥,钻到桌子底下的心都有的,随即班上响起一阵哄笑。
何芹接着说,“钟刈,你们班主任让你晚自习之前去一趟她办公室。”
办公室这种地方一般情况下都是班上那些调皮捣蛋的危险分子进行品德教育喝下午茶的地方。或者是好学生莫名的异常发挥谈心聊人生的地方。
一班的老师向来只找那种在学颗方面有残疾的学生,钟刈是个超人类,找他去办公室在一班同学看来非常的不合理。
李一楠一听就感觉有什么大事儿,这么想的当然不止他一个,班上十几个萝卜头纷纷看向他。
李一楠刚想开口问,只听何芹说,“李一楠,我也不说什么了,就语文书五十八页吧,还有啊,下次想干点什么躲在点摄像头吧,你是怕我饿不死吧。”
班上又没忍住笑起来一阵。
何芹也是没办法,可了怜了,李一楠话对小动作也多,说了一个多月了,根本不管用,没办法,只能让他避着点摄像头,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只要考试不掉分,不被摄像头看到就行了。
逐日楼变态的不行,一一班为首,那作业多的什么样子就不说了,教室里有摄像头那是正常的,但变态的是教室后面的摄像头请了专人看着,天天在监控室里盯着他们上课,超过了四分钟的就通报,然后扣任课老师的工资。
这感觉,啧啧啧,比劳改犯还劳改犯。
“你们手上也很闲吗?”何芹看着底下的那些人淡淡的问道。
那些人被盯得心里一阵发毛,马上收住了。
“哎,”何芹叹了一口气,“迟早被艺术生比下去。”
高一一班统共就十五人,听说要再来一半的艺术生特长生,但开学至今也没见着艺术生的影子,刚开始的时候新同学相见还对未见面的新同学怀有期待,一个多月没见着人,这期待也就忘干净了。
刚刚亲耳听见有艺术特长生要来,大概都能猜到喊钟刈去办公室什么事儿了,即使有点小兴奋,但也要藏的严严实实,不敢漏出半点声音,不然就跟李一楠一样,就抄吧,抄不死你。
何芹开始上课。
窗外的火烧云已经沉入海底,黑夜从海面开始肆意向上蔓延,月亮和漫天星辰给仲夏的夜晚赋予诗情画意。
众星楼高一六班教室最后一排角落的少年趴在桌子上睡得跟个死人似的,空调吹的有些发凉。
学校也是有区别对待的,逐日楼教室里的装备那是相当的齐全,这众星楼就不一样了,连空调都是个摆设,就为了省钱,为了防止学生自己天天开,还把后面的电路给断了,还谎称什么空调坏了。
但是这六班就不一样了,艺术班嘛,没点才能说不过去。有个人三下五除二,直接是给它接上了
开学军训开了七天空调之后便断了空调后面的路线,就四个电风扇在头顶上呜呜的打转。
最大跌眼镜的是六班的班主任上课,早退十五分钟不说,剩下半小时发了张试卷下来之后就在讲台上带着耳机看球赛,底下哄成一片也不管,到后来干脆自己跑到办公室吹空调去了。
还能说什么!!
六班有几个老师也是挺负责的,上课没人敢在地下太嚣张,就六班而言,任课老师都比这个班主任要负责的多。
“顾野。”旁边的那位无聊的在黑漆漆的教室里打游戏,游戏灯光直射在脸上闪的跟在ktv似的,游戏音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忽高忽低的飘荡着。
翘着的二郎腿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肚,提高了些音量,“顾野。”
……
没动静。干脆直接便用力的踢了他的小腿肚两下。
那人总算活了过来,被脸压着的手也如释重负,脸上微微发麻,抬手在后脑勺上囫囵撸了两把,半死不得活的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缓了两秒之后便伸了个懒腰,长叹了一口气,睡觉还把他睡累着了似的。
八点半,窗外的月光皎洁。
众星楼下面的路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