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领马骡来,自己则和老伴当跟着那个年轻人去看看自己的客房。
蔡官人摇摇头,他这个官宦子弟,可不会去住贩夫走卒的床铺,“十八贯就十八贯,希望物有所值罢。”
老伴当把碎银接过,先看了一下成色,又颠了一颠,方对蔡倬道:“确是不差。”
“沧海桑田,物亦非,人亦非啊!”蔡官人忍不住感叹着。
年轻人点头:“就三年!”
蔡倬瞪大眼,惊道:“只三年?”
蔡倬点头,“正是!”他取出的银铤下方不但有成色、重量,还凿刻着铸铤的店铺名号,东京南门大街的唐家金银铺铸下的足色金漆花银可是比官铸的大银还有信誉。
蔡官人点头:“正是。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蔡官人抬眼一看,只见那海船船舷下用白漆涂着‘良乡甲十三’的字样。他点点头,前面他听李二顺说过,往来于衢山明州间的渡船,正是属于良乡船行。扭头对着老伴当道:“你且去问问!”
蔡姓,京中来,还是福建口音,帐房的神情却如昨日的李掌柜一样,突然间变得更为恭敬。
次日晨起。
一道布帘隔出内外两间,两张上下铺的架子床牢牢的钉在舱壁上,床头的小几一角放着烛台,也是被钉死的。四张床位上都放着一床棉被,叠得有棱有角,一看便知是精心整理过。
分号铺面不大,但围墙高广,后面屋檐高挑,一看便知是仓库。船行兼营仓储,这是应有之义,蔡倬自不以为怪。进了分号,一条三尺高两丈长的黑漆柜台横在正厅中央,几名行商打扮的汉子正在柜台前排着队。
蔡倬看帐房,问:“如此便完事了?”
“原来是蔡官人。”陈五看看蔡倬三人,道:“某这‘甲十三’今日午后便要起碇开船,蔡官人如携了货物随行,现在便要往船上搬了。”
不过那汉子容貌虽恐怖,言行举止却是有礼。他两只眼睛略一打量了三人一下。便对着蔡官人先叉手一礼,问道:“敢问官人,可是要跟我船去衢山?”
蔡倬摇摇头:“我去衢山是采办海货,却没什么要带的。不过……我有三匹牲口,现寄放在城中丰邑楼,却不知能不能带上船来?”
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