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没有的,你一个人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今天这天色还早,谁给你做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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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苇苇看着扎进手心的倒刺,还有手背上指甲盖大小的红肿块,‘崔苇苇,孔月桂’两个书中的人名,让她意识到自己穿书了。
她穿进了自己看过的一本悲剧小说,女主崔苇苇是个高中辍学的农村女孩,在七八十年代能读到高中就是很幸运的了。
可是她的读书机会,不是父母捧出来的,而是自己拼命挣工分得来的。别的小孩都在玩泥巴的时候,她已经学会了拎着一个蛇皮袋,在田里捡麦穗。
在同龄人小学都没读完时,她咬牙坚持了一年又一年,就在今年七月份,这书才彻底读不下去。
可是崔苇苇知道,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主,她的悲惨命运才刚刚开始。
辍学在家,她没有闲着的机会:挣工分,喂猪,劈柴,烧火煮饭,洗六个人的衣服,还要被孔月桂处处拿着棍子在后面威胁。
崔苇苇这学上不成了,马上就会被家里人安排相亲。她有一张俏丽的脸,漂亮的和这土村庄一点都不搭边,这一点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
一提到横寨村,就会有人说:噢,你们那里有个漂亮的女高中生。
她的奶奶,也就是刚刚扇了她一巴掌的女人,伙同她的妹妹一起黄了她的好婚事。
这桩婚事,还是男方主动找上门的,镇长儿子姜垂柳,早年和她是初中同桌加高中同学,一早就埋下了心思,现在正值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他就在她们横寨村的村长家住着。
这学没得上了,可是人的心思却不会消停。姜垂柳喜欢崔苇苇那张脸,干活的时候就常常和她凑在一块,可是崔苇苇有点怕他。
崔苇苇通过看书知道,这“崔苇苇”有着小动物般的警觉,这姜垂柳虽然待她很好,可是她却不愿意和她单独呆在一块。
有次放学,姜垂柳告诉她在学校后门处等他一会儿,他有件东西要给她,她当时点了头,后来没去。
第二天,姜垂柳来上学,坐在她旁边,他问她昨天为什么没去,她说:她忘了。
然后让看书的崔苇苇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姜垂柳拿着新买的小刀,这小刀原本是削铅笔用的,他却用来划她的手臂。
“崔苇苇”吃痛,可是她挣脱不了男孩的禁锢,手臂上都见了血,对方仍旧是牢牢地按住,直到将“姜”字整整齐齐的刻上去,他才仰头对她笑了笑,一脸无害道:“以后,你可不许再忘了。”
有了这件事后,崔苇苇以后见了姜垂柳都是能躲就躲,害怕的紧。
但是姜垂柳家世好,他爹是镇长,有这样的身份在,加上他本人也是个会搬弄是非的,无论是在镇上还是村里,都很能吃得开。
崔苇苇一家也早就盘算着将女儿嫁出去,好收一笔丰厚的嫁妆。
孙苇苇的娘,黄芝兰,自从生了崔苇苇身子骨就一直不好,有村里的赤脚医生检查过,黄芝兰以后都怀不了孩子了。
为此,崔苇苇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亲娘给记恨上了。这年头,家里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工分挣。谁都想多要一个孩子,反正只要有一口馍馍在,就能养活。
崔家和姜家结亲一事,是姜垂柳先起的头,他和自己的爹提到崔苇苇是他的初中同桌和高中同学,他父亲一听女孩学历挺高,就松动了半分。
又看在自己儿子真心喜欢人家女孩子,就找了个机会私下里见了一次崔苇苇,女孩长相俊俏,确实不像是村子里的人,是能拿得出手的。
加上崔家也没什么陈年烂谷子的坏账和成分问题,就应了这门亲事。
可是坏就坏在,有人眼红。崔苇苇有一个姐姐,是大伯家里的,叫崔关关,为人擅妒,尤其是见不了崔苇苇比她过得好。
这么一桩攀高枝的亲事,看在崔关关眼里,红的眼睛都要滴血了。
她和一向偏爱自己,处处苛待崔苇苇的奶奶孔月桂商量着要怎么“弄黄”掉这一桩亲事。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那姜垂柳确实眼睛里都是崔苇苇,想和她早早结婚。
从他将婚事定在了腊月二十六,就可见这人有多猴急了。前前后后不到两个月就将事情给办完了,生怕有人和他抢似的。
穿书而来的崔苇苇知道,她的婚事是崔关关用“生米煮成熟饭”的下作手段给毁掉的,还恶意栽赃了她一把,随手将她推给离这里有十几里外的白杨柳村,“傻名远著”的二傻子。
二傻子是天生智力不全。都快二十的人了,还需要有人照顾,见着人就只会嘿嘿的傻笑,吓哭了好多小孩子。
崔苇苇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嫁给了他,生命中的最后的一个月都是在别人的嘲笑和奚落中度过的。
有人指指点点:“闺女,你可别学横寨村的崔苇苇,那就是个小傻子。一个高中生,明明是一肚子学问,却甘心被家里人绑架,嫁给了一个真傻子。这口恶气,要是放在我身上,我指定气死。”
有人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