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缩成一个点,季梵音仍旧舍不得移开双眸。
“三嫂”梁榭蕴握了握她的手心,垂落的眸色浮过一抹恙动之色,“弯弯的体贴懂事,着实让人心疼,对否?”
沾染水珠的明兰晶莹剔透、娇艳欲滴。浅光晕染之下,细白瓷瓶与鹅黄兰花互相衬托、相得益彰。
梁弯弯心满意足拍了拍手,正欲处理檀木案几上剪落的细瘦枝干,小身子忽地被人从后抱住,一滴轻若无声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晕染木质地板。
“母亲”
她心下一个咯噔,下意识将手背于身后。
季梵音轻而易举截阻她的动作,伤痕累累的双掌如同一道锋利的刀刃,彻底刺穿她的心口,刹那间,鲜血淋漓。
湿云全压数峰底。蜀地连绵几座山峦虽翠峰叠嶂,地质却不足以孕育明兰。为了寻得一根半枝,弯弯必是翻越了不少山峦,才寻得这茂盛清雅之兰花。
从她昏迷至今,从未有一日间断,却也将自己的双手磨出无数血泡。
梁弯弯被母亲的眼泪吓坏了,喉头也止不住哽咽,一个劲儿地安抚:“您别哭弯弯不痛的”
季梵音紧紧箍住纤小却坚强的姑娘,密密麻麻的心疼蔓延四肢百骸。
都说母女连心,可这五年来,她的弯弯都是独自一人默默承担失母照父的责任,从未有过任何一句抱怨之词。
“是母亲失职了,对不起你……”
孕育了她,却没有给她呵护与疼爱,使得她小小年纪便不得不收敛起本该拥有的活泼与童真,就连开怀大笑,都少之又少……
蕴儿说,她的身体本就遭受过寒邪入侵,甚难孕育子嗣。而弯弯能够突破重重困难来到她身边,便是上天赐予她的,最珍贵礼物!
是夜,月明星稀。
“无需再扶。”
“可您的伤……”
“记住,谁都不可以透露,尤其是王妃!”
“……是。”
梁榭潇强挺如被泰山压了一记的腰腹,蹙紧的眉峰在落向竹林深处时,视线当即柔和了不少。明晃晃的缱绻光亮中,有他的妻儿在等他归家。
乌六合靴正欲拾级而上,竹屋咿呀一声,他那身形婀娜的娇妻从后阖紧房门,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