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室内,微红的烛光浅浅摇曳,时光髣髴凝止在了这一刻。
这时,素手轻掀纱帘,如莲花般的步子缓缓移动,神色沉静的季梵音不疾不徐靠近床榻。榻上,面色苍白的绿珠慢悠悠转醒,见是她,倒映在烛光下的浅容微扯了下唇角,虚弱一笑:“来了……”
季梵音替她掖了掖被子,回以微笑:“恭喜,男孩儿六斤八两,气力十足,声音洪亮。”
“好……”绿珠微用了些力,白皙孱弱的手指才覆上她的腹部,轻细弱若无声,“你的也快了吧……”
“一个半月。”
跳跃的光线隐隐浮动,映照两张倾国倾城的娇容。
字斟句酌片刻,季梵音避重就轻开口:“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绿珠默然未答,反而轻笑着征询她的意见:“孩子的小名,你来取如何?”
细黑的睫羽上下翕合,长影覆盖眼帘。季梵音凝眸沉思片刻,伸出纤细的食指在她手上一笔一画勾勒:“这个字,如何?”
诲。
诲人不倦。
绿珠轻笑出声:“梵音所想,与我不谋而合。”
素手依葫芦画瓢,在她手中写下两个字。
奕诲。
奕……诲……
季梵音在心中默念,心灵通透的她瞬间了然于胸。
长廊垂灯晃晃荡荡,灯芯火焰明明灭灭,满怀心事的季梵音摒退侍女后,独坐在罩落素纱橱帘的扶栏上,影子清冷,神色恍惚。
“……当归,治头痛,心腹诸痛,润肠胃筋骨皮肤。治痈疽,排脓止痛,和血补血……覆盆子,益气轻身,食之令人好颜色……”
摇头晃脑的江城子口中喃喃不断,途经花房,恰好瞥见满脸心事重重的季梵音,脑壳一时短路,敛衽躬身上前行了个跪拜大礼。
织锦氅袍下的面容秀美安静,宛如秋水般的眸色浅浅一笑:“按照我朝编制的律法,擅自尊奉他人为帝后,一旦被揭发,将会被处以极刑哦,江学徒!”
跪伏在地的江城子闻言,当即哭笑不得:“秀秀,看在我跟母老虎不远千里赶去蓬莱救活林祚聪那几个人份上,你就别再寒碜我了……”
季梵音默然敛眸,翕合的眉睫轻垂,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