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朗朗夜风,再无其他,髣髴适才所响不曾有过。
犹疑之下,她情不自禁仰头询问他:“你听到了吗?”
清澈如白兰的杏仁对上的,是一双似笑非笑的深瞳,瞳下的嘴角,促狭弯勾。
紧接着是——
咿呀咿呀的晃动声……似乎还有刻意压制的嘤咛低吟声……
噌——
红晕如疾风,瞬间爬满了脸庞,她捂着双颊催促他:“……快回宫……”
梁榭潇径直横抱起她,薄唇下的弧度提起,深了几分。
稳健的步伐从后院行至前厅,穿过长长的青石板路,乌六合靴摩挲路旁的青草,在静谧的深夜格外醒耳。
绕过长廊转角,遇到几个收拾残席的奴婢,瞥见被君主亲昵抱在怀中的王后,微一愣神,当即俯身行礼。
掩着玉容的季梵音面红耳赤,顾不上理会他人探寻的目光,一门心思沉浸在适才的窘迫当中。髣髴偷看到了什么令人瞎想的画面……还是男女行鱼水之欢的……洞房花烛……
蓦然有些欲哭无泪。
她怎么忘了,今夜可是红绡的大喜之日。
“没人了。”
上方男人气息沉稳,略带揶揄道。
对他的调侃置若罔闻,季梵音并拢的十指徐徐张开,指间露出的几条缝隙,滴溜转动的杏仁扫到趋近的大门,足履在空中晃荡几下:“放我下来。”
“不藏了?”
双脚落地,如同脱了僵的野马般。她轻‘哼’了声,别过头不理他。
一道五彩斑斓的烟火嗖嗖飞上天际,绚烂绽放的余光,浅浅透照掩映在墨夜的青槐树。灯笼月夜,清瘦人影,一并落入季梵音眼帘。
纤足如离弦的剑般飞奔而去,眼底浮起一抹抹水雾,朦胧了视线。直到触上实体,证明适才所见并非虚物,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淌满了双颊。
她抱着梁榭蕴,喉头髣髴落难了灰尘:“你终于醒了……”
梁榭蕴拍了拍她的蝴蝶背,对上梁榭潇眼瞳里翻涌如潮水的视线,苍白的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让你们担心了,我很抱歉。”
梁榭潇敛目收神,抿了抿唇,语气平静:“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