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转告瀛洲国的帝后,新仇旧恨,定当一并还之!”
季梵音默然敛下眼帘,干质凝体的树梢晃动的浅影连同爬上凉亭的斜光,一并落在精致白皙的五官上,疏影七横八斜,光影毫无规律浮动,蓦然生出一种恍若置身梦中之感,惆怅万分。
行将就木的方洛没于当天深夜。
与魏剡私谈后没多久,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云槿紧紧抱着床沿处余下的沾染了血渍的蓝衫,神思恍惚。第二日,便不见了踪迹。将养了几日后,魏剡也启程返回蓬莱。
命运圆盘的转轴一旦开启,除非已行之尽头,否则,无人能够使之停下。比如她与梁榭潇、比如魏剡、又比如其他人
“今日我来,一是为了探望蕴儿,二则是”向青荇眼底闪现一抹莹白如玉的光泽,素手轻轻覆上季梵音细瘦的腹部,盈盈一笑,“梵音与三弟成亲快满一年了吧,何时让君儿尽一尽堂哥之责?”
一句话,犹如一根密实的细线,紧紧缠绕在她的心口处,呼吸骤然凝滞。
她掩着抽疼的胸口,眼睫覆盖下的余光贪婪凝视石桌处相处甚欢的一大一小。他挑起一颗鲜艳欲滴的草莓,墨瞳染上慈父般的笑意,心满意足看着小嘴咀嚼砸吧,拽拉他的衣袖软糯撒娇:“君儿还想食之”
氤氲的杏仁不自觉涌起一股翻动的热潮,纤细的身子似被风一吹就倒,步履踉踉跄跄。
向青荇猛地一吓,失声喊她:“梵音”
下一秒,如迅疾的风骤然拂过,羸弱的身躯被搂进一个紧实温暖的臂弯,温热的大掌贴上她的额际,摩挲片刻,俯身一把将她抱起。
粉色晚霞铺曳万丈苍穹,夕阳西下,金泽斜洒绿树,竟莫名应和出一股悲凉的余调。
余晖笼罩整座庄严耸立的王宫,寸寸缕缕从天窗洒落,颀长挺拔的男人逆光而立,腰腹间的浅灰色的玉石腰带亦隐没了光泽。
他的身后,一身藏青襕袍的田启垂首,面色稍显凝重:“微臣不久前曾替王后娘娘把过脉,娘娘凤体曾受湿邪入侵,外寒附体,气血紊乱。《素问太阴阳明论》有言:伤于湿者,下先受之。虽经多方调养,却似珠落湖面,定会引起波纹荡漾,病根也就因此落下”
“田太医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