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说平身,反而一脸平静看着她:“季小姐在这西洛殿可还睡得习惯?”
纵使自己与梁榭潇成婚多月,却从未得到面前这位执掌凤印的王后的身份认可。
季梵音细长的眼睫低垂,继续保持躬身的姿势,落落大方回答:“仲白未回,梵音自是辗转难眠。”
“本就当如此,”齐羲和立身而起,拿眼睨她的姿态一如高傲的孔雀,“王上与三位王爷为瀛洲政事殚精竭虑,作为其后端之盾,怎可独自静享安逸?”
“母后教训的是,梵音定当铭记于心。”
恰好步到她身后的齐羲和闻言,冷声嗤笑两下,鸾金香炉袅袅飘散在空中的薄烟将她的面容折成异象扭曲状态,阴冷之音如寒冰:“若真将我的话放心里,为何一再纠缠本宫的潇儿?既然嫁与他,为何还滋生如此多的事端,任由他沦为瀛洲百姓的笑柄?”
季梵音只觉后背如被人刺了千刀万剑,又似被烧烫出一个黢黑滚滚的深洞。她抿了抿唇,指甲深深钳在掌中,痛而未觉。深吸了好几口气,气息平稳问道:“梵音不知,母后从何得出此言?”
“你的光辉事迹,还要本宫为你一一罗列?”
“母后但说无妨,梵音问心无愧。”
铿锵有力的回答如同冰凌叩击后发出的声响,萦绕不绝。
齐羲和面无表情摒退一行随侍之人,季梵音也朝红绡使了个眼色。
稀稀拉拉声过后,拥挤的正堂此刻独余她们二人,琉璃盏上的摇曳烛火瞬间亮堂起来。
再无外人在场,点豆闪光入凤眼的齐羲和顿时沾染了黑翳怨怒之气,出口狠辣,盛气凌人:“季梵音,算你命大,还能从骊山安然回到颍上!”
季梵音本不打算提及此事,既然她已毫无顾忌脱口,自己亦无需深埋。挺直身板,无惧无畏对上她锋利如刀刃的双目,一瞬不瞬开口:“蜀地遇害的那四人,是你派来追杀的人!”
不是疑问,是肯定。
“不错。”
坦荡承认的口吻,如同手起刀落般轻松。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那几个人因刻意模仿的装扮反而惹来了杀身之祸。”
“哈哈哈---”齐羲和仰头长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