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风皱,树影婆娑。耳畔是他轻轻柔柔又艰涩无比的低喃:“天与多情,不与长相守……”
“夜黑风大,小心着凉。”
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柔为她披上暖和的鹤蓬,低沉嗓音杂糅的关心溢于言表。
天黑了吗?
季梵音下意识抬眸,最后一缕余晖不知何时已垂落地平线,银白清月翻身而起,几缕光滑倾泻于忘川湖中,碧银两光交缠涤荡。
“可有找到黎王?”
身后传来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如这静谧的湖水,掀不起一丝波澜。
寒夜之风料峭,她拢紧鹤蓬,终是于心不忍,轻声安抚他:“忘川湖贯穿三国流域,数百分支交错纵横。柳絮再轻,也有其归宿之地,更何况是身形健硕的男子?”
飒飒风声掠过,皎月树影晃摆如鬼魅。
纤细腰肢从后绕过一双紧实的长臂,将她搂紧。季梵音忽觉肩胛一重,男人的下颌轻轻压下,纤柔白嫩的脖颈喷洒的,是他均匀低沉似在回应她的呼吸声。
“心上的大石,因本王的王妃而落了一半。”
未找到齐擒龙,并不代表他已身殒其命。
或许他已被好心人所救,待伤势痊愈,便会回到方丈,接掌君王之权。
季梵音眸眼低垂,沾染银光的睫羽扑闪几下,旋即抬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的小心翼翼,让他惴惴不安:“问。”
“你可曾听过……中国?”
回答她的是头顶清冷皎白的月辉。
“那么禹城呢?”
娇柔的嗓音带着焦急,脚步一旋,正对着他。
那张笼罩在月影下的英挺面容线条明晰,浓密的眉头此刻深蹙成一个川字,沉嗓如在砂纸上摩挲过一般低喑:“并无。”
就这两个字,如同判决一般,将她彻底抛如极地冰川。
冷,由心而发的寒冷,从心口蔓延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皆无一幸免,将她全身的气力彻底消弭于无形。
“可是头疾发作,我立马……”
“别碰我!”
因这一心神惧损的扬声,大掌不得不顿在半空中。
梁榭潇蹙眉,透过如水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