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好,已被她挥霍一空,特别是在那个如遭魔障附身做下的决定后。
浅蓝色的天空,光芒刺目,手中攥紧的莹白玉簪被透射得通体晶亮,她抬手挡额,火红的纱裙迎风飞舞。
她浅浅一笑,绝美的容姿就此凝固在这一刻。
回忆戛然而止,烛光还在闪烁,只是泪水不自觉吧嗒吧嗒掉落。
抬手轻拭了拭,将白玉簪收好,素白指尖再次朝信封边缘摩挲。深吸一口气,正欲往下动作,房门突然被敲响。
季梵音不着痕迹收好信封,就听到门口传入的试探声:“三嫂?睡了吗?”
刚打开房门,落入眼帘的,便是小公主手中晃动的瓷白酒瓶与酒杯。
端美的娥眉深蹙,如同抹不掉迷蒙的烟波,沉声拒绝她:“明日赶路,不宜饮酒。”
“三嫂你误会了,”小公主顺着门缝挤了进去,搁下手中之物后,才不紧不慢反问她,“还记得去年的乞巧节吗?”
季梵音眉梢间的眸色微颤,身躯不自觉僵硬起来。
如何不记得?
那晚,银河笼罩,繁星点点。
太液湖畔莲灯灼灼,碧波荡漾,承载每一份羞怯又期盼的希冀,缓缓流向他处。
湖水倒映的浮光掠影中,有她所乞求的心愿,她送他的玉石腰带,他心疼又怜惜的怀抱,他给予她的承诺,他珍儿重之的吻……跟随绚烂夺目的烟火,至今历历在目。
心中犹如经历了一番地动山摇的海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轻薄水雾再次翻滚而来。
小公主见她这般,声音也不自觉沉重了起来:“三哥自小便沉默少语,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死样子,唯独对三嫂你,皆是多言深笑,每每看向你时,宠渥的眸光简直能溺死人……就连四年前你跌溺太液湖,也是三哥亲手将你救起……”
察觉自己失言的梁榭蕴赶忙捂嘴,一双秀目眨呀眨,仿佛在祈求适才后缀的那句话不曾落入她的耳中。
毕竟,三哥强势下命,不准任何人在她耳边提及此事。
季梵音一声未坑,只下意识紧咬贝齿,指尖触向瓷杯,微漾的无名酒,入口酸涩辛辣,呛得她猛咳阵阵。
小公主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