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何当归孤身一人往外院走,就偷偷地踩上去,撞见了何当归与彭时在荆棘丛后谈话的一幕。彭时明明瞧见了她,连招呼不打一个就走,柴雨图双肩抖了抖,歇斯底里地笑道:“你真得意呀,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仅凭一幅画就除掉了眼中钉。”
柴雨图冷汗直冒,劝自己不要自乱阵脚,如果朱允炆发现的是她这个秘密,那绝不只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余光瞥见地上滚落的画轴,这就是朱允炆发怒的理由吗?
彭时往何当归身后瞥了一眼,只留下一句“走着瞧”,便拂袖而去。何当归回过头,看是谁这么不识趣,打断了他们的重要谈话。
何当归的面子不能不卖,朱允炆笑一笑,解释说:“我平时从不对女人动粗,大概是昨夜里的宿醉在搞鬼,那么——”他的目光落在柴雨图身上,寒得能掉出冰渣,动动唇角,声音简直不像从他口中发出来的,“听说郡主这位表姐自幼无父无母,缺乏管教,恐怕要劳郡主费心教教她的‘妇德’了。本宫还有事,便不打扰你们姐妹叙话,告辞!”
一炉正在燃烧的白檀粉洒在她的胸口,烧穿了两层纱衣,柴雨图吃痛咬住唇瓣,既不敢把香灰拍下来,也不敢问朱允炆发怒的原因,只能脱下发髻和手上的金饰,笔直地跪下请罪。
彭时迟疑一下,垂首道:“皇上两年前就属意您为继承人,现在有一人,意图行大逆之举,甚至可能成为一个弑父的儿子,试问他手里没有兵怎能办到?”
朱允炆裹挟着怒气走到外院,没好气地问彭时:“宫里情况如何?为什么整整一夜都没有一封新的传报?”
“是燕王。”何当归用谈论天气的轻松口吻说道,“我的父王燕王朱棣,就是大明的春宫名画家,号半边风月。他是写实画家,每一幅作品都是比照着真的美人、真人真事画成,以活色生香入笔,从无例外,并以此闻名京师。柴表姐你说,长孙殿下看见那幅画后该不该生气?”
“别逼我杀你。”彭时冷冷道,“如果你站在我预备通过的路中央,我将不得不这么做。”
可她真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虽然她背着朱允炆做了不少事,但都只是一些女人之间的私斗,没有侵犯过皇长孙的权威,就算败露了,也不该招来这样的对待!朱允炆以前从未打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