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疑惑起来,什么事能把他累成这样?孟瑄说:“现在我也不敢露面,要静悄悄的走,以免撞见人,再传到父亲耳中挨骂。特意来辞你,是有件事想托给你办。”
“您这是……”何当归有些不确定地问,“专门给妾身送水来了?”天还没亮,爬出美妾的被窝,来给正妻倒洗脸水,这是何等忠孝礼义仁厚的夫君!
观其形貌,依稀仿佛是她的夫君?
“夫人。”两名陌生面孔、身量苗条的丫鬟走进来,齐刷刷福身道,“七爷让奴婢来服侍奶奶梳洗、就寝。”另有几名小丫鬟清理餐桌,端上热水。
何当归心里对这个霸王规条叹为观止,面上只作不在意状,道:“薄荷几个也欠调|教,我平时也松惯了,得过且过的,正好趁此机会让她们学学规矩。”
荷藕解下红纱帐,用桑木钩平整地拢好,看着床上人安然的睡颜,荷藕只觉得不可思议,哪个女子嫁人之后不依赖丈夫。七爷说走就走了,这一位还能睡得着觉?
何当归警惕地看一眼孟瑄,扬着下巴,示意他看身后的珠帘,冷然道:“那道水晶帘一撞就碎,还有那个‘戒色’的家训,墨迹一擦就掉了。我劝夫君还是收敛些吧,祖母让爷挪去姨娘那里歇着,爷就从了她老人家的意思,乖乖去找姨娘吧。”
一包花瓣轻轻搁在桌上,何当归扬眉问:“不知夫君要去多久?”
何当归一愣,没料到这样就打发走了瘟神,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陪嫁丫鬟是出嫁小姐的附属品,和嫁妆的性质差不多,而媳妇的嫁妆,绝对是自己支配了算,只有犯了七出之罪的媳妇,才会暂时被婆家扣留嫁妆。这才是适用于整个大明的通行规矩,否则还有哪家嫁女儿时敢把金贵的嫁妆一同奉送去?而孟家居然毫不客气地将陪嫁丫鬟给没收掉,等于是刚一进门,就给了新媳妇一个下马威。
门被“吱呀——”关上,何当归翻了身,睁开眼睛出了一会儿神,用纤细的指头戳了戳华丽冰冷的珠帘,直到眼睛睁得酸了,才又打个哈欠培养睡意。
床边上坐着一个男人?
另一名丫鬟却不等何当归免礼,自发站起来了。何当归瞧去时,见她神情一派天真,像是不觉得有异,猜想她这不合规矩的做法,应该不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