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听说女儿出嫁,都不敢去见她一回。
蓝氏见她只随便一闻,就认出这“清颜膏”来,笑容顿时就僵硬了,别开脸,低声说:“我前些日子在家里坐得无聊,就想配一剂膏儿啊丸儿啊的练练手,一问家对面的药铺中有雪莲和冰片,就随便配了这一瓶清颜膏。”
而这一回终于有勇气面对何当归时,蓝氏直觉地想把自己的幸福藏起来,尽可能地放低姿态,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博得女儿的谅解。对于腹中的双生子,蓝氏也不敢炫耀半句,怕何当归听到这一对弟弟或妹妹还未出世就是爹娘最大的宝贝了,会让何当归自伤身世,黯然垂泪。
“好孩子,这个是娘配给你搽脸的药。”蓝氏递上一只浅褐色的扁瓷瓶,小心翼翼地问,“你最近天南地北的来回奔波,一定有水土不服的症候吧?京城的菜馔尤其辣,你一定常常生痘吧?”
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发生此等情况也在心理承受范围内。聂淳进罗府是在十五年前,隆浒教四分五裂、他被仇家追杀的时候,跟故老爷罗杜仲达成一项协议,然后就安心在罗府住下,练武、避仇了。一年后蓝氏坐上京城何府的花轿,两年后蓝氏失魂落魄地被赶回娘家来,也住了一些时日。
其实,蓝氏说那个不够诚恳的“恐不能平安生产”,就是怕何当归吃心。归根到底,她亏欠女儿良多,前些年被何阜抛弃,她心中还对何阜存念想,巴着何阜浪子回头金不换,但对外人讲时,都是拿何当归说事儿,编出一套“为了逸姐儿将来议亲顺利,保留何阜这个父亲的名儿,不能让逸姐儿背一个‘三嫁娘亲’的包袱”的谎言,然后外人都拿何当归作伐,感叹这个小女孩儿生出来就克她娘的,拖累了十几年还没到头。蓝氏听后暗暗愧疚。
宋朝大儒有名言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蓝氏刚好相反,不光“以物喜,以己悲”,还得在她“喜”的时候让周围人也为她欢喜,还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让任何人指摘。这样的想法不可谓不自私,可每个人都是娘亲生出来的,摊上什么样的娘也不是自己能挑的,这一点常识,何当归多年之前就获得了。
可是蓝氏也有女人的通病,不大满意聂淳“纯属对她负责任”的说法,所以着实跟他闹别扭了一阵子。明明何阜已经入狱了,想要跟他和离,手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