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大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垂头轻轻道:“公子容禀,我跟段公子之间并没有什么,我只想回家,回扬州罗府。公子你说了,过两天送我回家,你得说话算数才行。”
孟瑄闻言感到无奈,抚额自语道:“单纯过头了,而且还是个犟丫头,怎么说她都不明白……还让我怎么说,唉。”他攒起一些耐心,温和地同她解释说,“你不是失去一部分记忆么,在你失去的这一部分记忆里,你已经嫁给我了。不光裸足给我看过,连其他的地方也给我看过了,我不光看过,我还亲过、碰过、摸过……”
孟瑄掰开火折子,火苗窜起,火舌舔舐了那封信的一角。他对着何当归扬信一笑,温柔道:“什么都没了,烧了,这下就清净了。你想回罗府也行,不过得我陪你同回,因为我是你的相公。往后无论你想去哪儿,都得征求我的同意,等我得空时携你一起去,否则就不能去。这个条款即日生效,驳回无效。”
这么想着,孟瑄也不吵她,先自己去脱袜洗脚,斜靠在床边儿等她去了。
趁着孟瑄还没回来,细心的她将火盆中的灰烬拨散,又仔细地洗了一遍手,乖乖巧巧地立在门口,想着等那孟公子去睡觉后,她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拆阅那片信笺、神不知鬼不觉,呵呵。
孟瑄回忆着熠彤曾递给他过目的一卷情报,其中有一条说,她母亲在三清观修行染疾,不久不治。道观为怕发丧不及引起瘟疫,就做个道场给火化了。
话说这孟瑄常年居于军营,于家庭亲人的概念相对单薄,又被色心弄得脑子秀逗了——哪有女孩子家听完了自己亲娘的死讯,还有兴致继续跟男子共赴巫山的?
孟瑄连忙上来拍头安慰她:“咱们刚成亲,我也没碰过几次,且都是在你的准许下碰的,小丫头你哭什么?难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
何当归呜呜地哭了两声,刚攒出一汪眼泪,忽听见“兹——”的一声,原来是铜盆中有水痕,把那封点着的信给熄了,还剩小半没烧完。她心中生出好奇,小心翼翼地往门外面一瞧,隐约能瞧见厨房那边灯火通明,有个人影投映在窗上,上下左右地蹿动着,忙得不亦乐乎。
何当归雪颜飞霞,急忙推开他的手,别开脸问:“明天,明天能送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