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来,咱们只是案子的目击者,没有接管并查察此案的义务。”柳言道,“遇害者乃宁王府女眷,行凶者是东厂兽人,实在不同寻常,万一咱们查不好,岂不平白耽误了此案,还见罪于宁王殿下。所以依我之见,不如将此案移交大理寺,让他们从头查起才是正理。”
朱权浑身酸痛,看见段晓楼笑容满面的样子就觉得碍眼,少不得推却了,转身却又耳语司马明月,让他说与段晓楼,廖之远行刺之事暂且搁下,但案子的事须得他们多费点心。能否查出结果来倒是其次,关键是不要失了皇家的体面,连带圣安也受到扰动。司马明月一一记下,去找段晓楼谈,朱权自己一顶紫幔小轿遁了。
两盏茶吃完了,还不见何当归出来,段晓楼问那丫鬟,她就继续给他斟茶。一盘盘的糕点被端上桌,丫鬟又另沏了普洱配茶点,甜甜笑着,劝段晓楼尝尝新烤的点心。他勉强吃了一些,拿出西洋怀表一瞧,竟然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他不悦道:“府上的主人呢?在是不在,见或不见,总该给个准话吧。”
段晓楼跟司马明月交心长谈完了,转头见孟瑄他们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得干干净净没人了。段晓楼也不以为忤,因为刚才在间隙里,他已吩咐柳言盯好了孟瑄他们,要一直跟着,准确摸到他们的下处。
过了小半晌,柳言就来报了信,段晓楼又吩咐了一些善后事宜,本要立刻去看何当归,可想到她今天受惊不小,还受了外伤,孟瑄带走她疗伤,肯定要安静不受打扰方好。既这么着,他今天去就不合适了,在街头徘徊了两遭,自去处理公务了。
那一份信……吾爱何当归亲启……
段晓楼叩开门去,有下人打扮的壮男来给开了门,复有穿着更体面些的老妇人引他到堂上,有个一身桃红的俏丫鬟捧茶上来,还现场摩了一套六安茶艺,斟的是六安瓜片。段晓楼吃了小半盏,颜色倒是好的,可不及某人奉的茶味幽远清香。
至于捎不捎带何当归一起去,他是颇费踟蹰的。因为青州荒僻,道路也艰难,车马不通的山路上还要步行一阵子,他何忍叫她吃这样的苦头。可要是两个人分开,他反而更不放心她了,尤其是今天见了听了好多的事,他才意识到,他对她的了解可能连皮毛都不到,她跟他主观描绘的形象,根本就是天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