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说了。”
等睡意褪去后,她才想起,这只巨大的鹦鹉,怕就是熠彤说的那个九十两银子从琉璃厂里淘换来的西品金刚鹦鹉了,好大的个头,就像一只鹰隼,羽毛异常鲜艳,比旧年时在罗家花园里见到的那些珍禽的外观都鲜亮。看着虽大,倒不显得凶,她抄起枕头旁一柄玻璃小云纹如意,挥了几下,撵着那一对干净得好似涂了层蜡、并修过指甲的鸟爪,严厉地说:“这里不能站,别的地方站站去。”
此言很有效,鸟嘴不再啄她,她朦朦胧胧又眯了几时几刻也不晓得,只是一睁眼就跟一只有孟瑄的头那么大的五彩斑斓的鹦鹉打了个照面,冷不防吓得“啊”了一声。这是个什么禽鸟珍物,作甚跑到她的床头木栏上?
她看着这么细致周到的安排,再看一眼熠迢那不卑不亢,欠缺表情的脸,十分疑惑地请教他:“为什么对我的态度一回一个样?先时我也没得罪你,客客气气来清园探孟瑄病况,你就拉长着一张脸给了我个难堪,不由分说打发走了。如今物是人非,孟瑄摔坏脑子,不认我是他三媒六聘娶回家的庶妻了,我不咸不淡的在这个冷僻处住着,跟阁下你几乎是平起平坐了,你却无事献殷勤的对我这么周到,我简直要疑心天上下红雨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我晓得了。”熠迢答道。
熠迢默默听完,忽而嗤笑一声,挑明了问:“你觉得我爱上了你,才救你、守你,现又觉得不妥,就言语推拒于我——你是这么想的吗?”
何当归沉浸在那个噩梦的意境中,久久不能回神,一想起来就放声大哭,哭声如孩子。
“你自己怎么不去准备!什么都指派我。”熠迢也变得恶声恶气,“站住,你这是往哪里去?”
经过了昨夜的一场折磨,她哪里还有心情走今日吃饭、理事、吃饭、等天黑再吃饭的日程,而且熠迢这个人太奇怪了,他不是很讨厌她的么,干嘛操心起她的问题来。孟瑄都不认得,也不珍视她了,孟瑄的跟班儿还理她做什么。心下正堵得紧,也不照顾面子工夫了,夺回被子蒙了头,想将她自己跟现实世界隔出几道山水的遥远距离。
熠迢坐在床边,不算太亲密地拥了她一遭,凭她哭着,呜咽着,偶尔拍两下背。如是过了片刻,她才渐渐止住哭泣,只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