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捏一只斗大的拳头挥过来,向着何当归的面门招呼上了。何当归没想到阴阳人居然比男人还野蛮,说动手就动手,她无从招架,只能匆匆用手一挡,右手手心包住他的拳面,手背撞上她自己的脸颊,只听“刺啦”一声,她的面具竟被撞开一个小口子,像纸张一样支棱着边角。这诡异的脸吓得那太监后退一步,惊疑地再三看她,最后张大嘴巴,好像要叫。
说到底还是个太监。何当归垂着眼皮道:“公公说的话我不敢不听,主子下的吩咐,我更得依从,若两者冲突了,我就只好先进屋向主子请教了再来为公公效力了。”
“多谢搭救。”何当归边道谢,边取出一块狗皮膏药,像上次常诺被她打坏面具时的处理方法一样,贴上了事。
何当归看向眼前人,他四十出头,长得还有点儿像她自己现在扮的罗乾义,不过一眼就能看出,他乃一个真正的太监。这太监双目盯着她怀中拥着的包袱,面色阴郁,让她一下子反应过来,刚刚两人相撞,并非是自己不小心,而是这个太监故意撞上了自己,他打的是这包袱的主意。
这个是……半边风月的印章!
何当归慌张地往手腕间去找银针,可越忙越错,扎了手指头,针却抽不出一根。心中着实大急,叫嚣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她心里疙瘩着,羞于见你。”聂淳低低道一声。
“……对不起。”聂淳没了辙,代罗川芎道个歉。
“对不起。”聂淳再道歉,“那天我刚跟她吵过架,带着一肚子火就出门了,遇着你,就忍不住张口说了那些气话。”他忽而伸手,一臂将何当归揽进怀里,将她哭花的脸庞按在自己胸口,沉声说,“我同她相处不睦,原不该拿你撒气,此事是我过错。我也知她是一个蠢笨的痴人,又认真计较些什么呢,要计较也不等今时今日了。”
两人又沉默一会儿,聂淳深吸一口气,刚要说什么,何当归的问题却先出口了:“为什么?既然你懂得劝罗乾义正经娶个妻子,踏踏实实过日子,为什么你自己却不能这样做?你不知道我娘是个容易受伤的女人吗,如果不能给她她想要的,你为何又要招惹她?”
“那,你现在走吧,她也不会回那里去了。”聂淳难得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