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点头道:“婢子一直睡在脚踏上,开始听小姐你说梦话,还是很正常的声音,可说到半夜的时候,就变成了‘咿咿呀呀’的音调,像是哑巴发出的声音。我一摸,头烫热,别是发热烧成哑巴了吧?这才去回了老爷,他来看过,说小姐你这个是正常的发热,婢子才放心下来。”
正在犹豫之间,柳穗已经吧嗒吧嗒地说开了:“我家小姐啊,芳龄二十,貌美如花,不曾定有婚约,那些个恶疾、疮疤、异味、腋臭、脚汗的毛病一个皆无,而且还全身喷香呢!至于她是哪一家的,说出来可要吓你一大跳,大明七大望族之一,扬州关家,听说过没?我家小姐就是关家三小姐,闺名么,我可就不敢透给你了。要是小姐知道我将她的闺名说给大街上的张三李四听,回家肯定要打我板子的。”
那个轻佻的声音笑道:“小小银锭,不成敬意,姑娘拿着买花儿戴吧。”
何当归心里本来就捏捏着一团,自己也觉得别扭,又听岸上有人这么喊,只觉耳根子一热,讪讪地缩回头去,也不敢抬眼去瞧到底是什么人在叫嚷。
何当归抿嘴一笑,看着表情滑稽的柳穗,轻声问:“那怎么办,我没这个经验。”
何当归寻思着问:“你们怎知道我的嗓子哑了?难不成我跟你们说过话?”她只记得在白沙山庄的书房跟高绝告别,然后觉得肚子很痛,就没什么更多的印象了。
柳穗一边为她更衣一边说:“不认得,那一位不是跟咱们同船来扬州的,刚才婢子瞧得分明,彭少爷一上了岸,那个人就凑上去,两个人一直在咬耳朵,仿佛很相熟的样子。”
睁眼后才见,柳穗手指的是船舱窗户上挂着的青布幔,透过一小道缝隙,隐约可见外面站着几个人,正在原地蹦蹦跳跳吵吵嚷嚷的是青儿,她似乎很想冲上船来,左突右撞,但是一旁的孟瑛拦着她。再看旁边负手站立的,是个身形与孟瑛差相仿佛的少年,辨其面容,一定就是彭渐了。他站得远而模糊,再加上记忆中的那一位也有点模糊了,所以若是乍一在街上见到,恐怕还真认不出来。
事出必有因,话怪必有由,不知为何,听了那些奇怪的问题,她的心中隐隐浮动起一层不安。怎么办?要不要出声将柳穗叫过来,将危机扼杀在摇篮中?
柳穗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