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趁孟瑛这会儿表现出点成熟劲儿,连忙问:“孟瑄他到底是怎么了?受伤,还是生病了?”
见着了那样的惨剧,真比去年两次上战场的时候,他亲眼目睹的刀过头落、脑浆斜洒的场景更可怖,一下子就打消了他从小到大对“不寂不灭”的奥义和“两世为人”的法则的美好向往。只是传个功而已,为什么会惨烈到这等地步?“两世为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法则,四叔又为什么为其冠名为“两世为人”?
孟瑛叹气:“当时,我瞧着瑄弟那等仿佛被上过酷刑的惨状,心中是说不出的心痛与恐惧,要不是出于对四叔的了解和绝对信任,我简直要怀疑他这是对瑄弟下了什么毒手……唉,别看瑄弟年纪小,却是出了名的硬汉子,三年前有次他挨了父帅几百军棍,皮开肉绽,都没哭一声疼,可在桃夭院那夜,他却从头到尾地喊疼,可见真是疼到了极点。”
孟瑛想了想说:“十有八九就是东厂手下干的吧,他们最近新弄出一帮‘兽人’,是打小儿用药浸出来的外家横练、金刚不坏体,听说是专门做‘大清洗’的时候用的。断药三日之后,兽人的兽|性就占了上风,丢出去就胡乱撕人,出一趟任务几乎损折不了多少,却能让武功高手都头疼。”
孟瑛听完将信将疑,觉得何当归的话只三分可信,于是问:“信呢?可有凭据?”
“受益最大?”何当归琢磨一下,猜测道,“莫非,这就是习武之人传说中的‘龟息’?”这不大可能吧,她记得书上说,只有九甲子、一百零八年的功力,才迎来一次龟息。
何当归听得直发愣,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唤孟瑄:“沈适?沈适?你现在还疼吗?”
何当归听得呆住,讷讷问:“怎么会这样?孟瑄他走火入魔了吗?”
孟瑛听她说的眉眼齐全,遂问:“她叫什么名字?”
“还有啊,传功之后,他最疼的那两日,日日夜夜叫的都是你的名字,非得让你抱抱他,给他止疼不可。”孟瑛指着孟瑄的手说,“当时我见他双手血肉模糊,不能蜷不能直,没有一刻安宁,我心中不忍,就找去两个身形和你差不多的少女,给他抱一抱止疼,你肯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何当归闻言,缓缓躺在孟瑄身边,轻轻环抱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