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人不会容许她丢了宁王侍妾的身份,这身份是她母亲在罗家的护身符和通行证。
老太太慈祥地拉过她的手,把随身戴了多年的念珠套在她的雪腕上,最后劝导说:“不要因为小小的争执,就远离了你的至亲家人,也不要因为小小的怨恨,就忘记了别人的大恩惠。无论如何,你还有个亲娘住在罗家,逸姐儿,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以后做任何事之前都先想想你娘吧。要饮水思源,即使荣耀时不能恩泽亲人,假如某天不幸获罪了,也莫要牵累你外祖一家。”
何当归瞟一眼满脸戏谑的柏炀柏,气鼓鼓地问:“不是说算一次十两银子吗,十两我还出得起,你愿意给我算一次吗?你真的灵验吗?”
所以,一听仙盘宣布了“你还是阿权的小妾,这辈子”,她立刻松了一口气,同时暗笑自己,怎么她居然还考虑到要不要宁王休书的问题,世上哪儿有女子去求夫君的休书的?莫说她夫君是那样完美的男子,就算是他只是个不成材的平庸之辈,她也不能萌生别念,看母亲的情形就知道了,何阜对母亲那么无情,母亲都一如既往地守着那样一个名义上的丈夫。
尽管她对亲娘也有一肚子的怨气,也恨不得从此切断了关系。在王府来提亲之前,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她嫁不出去或只能嫁寒门,她就只是母亲眼中的耻辱和空气,母亲对她的疼宠还比不上罗白琼几人。而王府来提亲后,所有人又异口同声地夸她有福气有前途,母亲十几年在罗家抬不起头来,因了她这个女儿而突然抬头挺胸了,于是母亲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种望女成凤的期盼和希冀。
何当归凝视对面那一双黑暗中依然不减神采的双目,低声问:“我……在玉楼中遭遇的那些事……真的仅是一场梦么?”
那种眼神让她委屈,让她不忿,也让她心酸,可是,那是来自她的亲娘的眼神哪。那个脸庞圆圆,眉宇间永远有挥不去的愁的美丽女人,就是她的亲娘哪。她还有一个亲娘住在罗家哪——带着这样一句刻骨铭心的话,她才从烟雨朦胧的江南,来到了终年刮着西北风的寒冷边陲镇甸,做了一个名义上的宁王侍妾。
柏炀柏推演几下铜钱,又说道:“你的前世……唔,才十岁就死了,真短命,好像死得还挺冤,是非正常死亡,所以无姻缘可卜。今世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