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等不到何当归再开口,孟瑄冲她点一下头,道句“走了”,抱着尸体样直挺挺的孟瑛就走了。走出几步,不闻何当归的道别声,他又刹住脚步,回头道:“其实我这次住进罗府,是为了更好地操办提亲一事,你放心,我一定办妥此事,让你免受‘仇家’困扰。”
何当归回头看一眼略显局促的蝉衣,说道:“我不是让你去找小游问‘那件事’吗?快去吧,再把后院的四十斤大门闩搬出来,明天就是年三十了,过年的时候热闹虽热闹,可说到底都是别人家的热闹,咱们瞧着干眼红,还不如关上门过个清清静静的年节。等不相干的人都走净了,咱们就关门上闩。”
何当归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摆棋盘,淡淡问:“三公子,你身边的人是否曾跟你提过,你有个偏听偏信的毛病呢?你确定你听来的那些话就是事实真相么?”
何当归倒杯茶,端在手中却不喝,只是对着那一泓茶水微笑道:“我还有点纳闷,怎么传说中最有家教的孟家公子如此大失方寸,原来是被酒乱了心性,跑我这儿撒酒疯来了,这疯撒的真是好没道理,孟瑄,我何时说过要嫁给你?”
孟瑄收回行凶的手刀,向何当归致歉道:“对不起,他早膳时多喝了两杯,然后就嚷嚷着要来桃夭院拜访你,我也拦他不住。”
何当归攥紧手中的琉璃棋子,压下想把这枚棋子砸上对面那张俊颜的脑门的冲动,这厮简直是个无赖,他自认占理的时候就咄咄逼人地质问她,不占理的时候竟然张口说浑话,比女人还会耍赖皮!她气冲冲地连下三子,直入对方的白子阵营,打碎了他尚未完备的布局,第二次完败他的棋艺。
何当归瞟一眼孟瑛那张写着“我早就知道了”的得意的脸,磨牙吩咐蝉衣:“照我说的去办,我猜三公子绝对呆不到晚上,他贵人事忙。”蝉衣迟疑地推着小车走了。
孟瑛闻言面色铁青,下了几个回合都不讲话,然后突然回头看孟瑄,语带抱怨道:“你媳妇嘴皮子好厉害,我说不过她,你回头仔细调|教调|教她吧。”孟瑄低斥:“不许胡说。”
孟瑄静默地原地站了一会儿,依然等不到她的回答,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你的……‘仇家’,该不会是宁王朱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