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解释道:“从前我在地里干活,六月天娃娃脸,倾盆暴雨说来便来,一望无际的田野中又没有遮挡之物,于是我就站在有伞的农夫身后避雨,因为那时节的我非常瘦小,只要一个窄窄的边缘就够避雨了。可人家又不是专门给我撑伞的,不把我撵出去就够和善了,不可能把伞照顾到身后的我,时不时的,那伞沿边缘的凉水就像瀑布一样灌下来,把我浇得东倒西歪,隔天就要大病一场。”
那个少女,是小渊看中的女人,是小渊志在必得的女人,一年不见,他再来找她的时候,怎么她就受伤了呢?哪里受了伤?伤得严不严重?
这些话含在口中,却不能问出声,因为他是“包揽了为何家妹妹疗伤一事”的人。
何当归扬高一对眉毛,实事求是地说:“我讨厌的不是风扬本人,而是他背后的那个人,当然了,对于风扬那样的野心家,我自然也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以免被伞沿水浇到。”
“伞沿水?”年轻男子好奇地问,“那是什么?”风扬面具之下的常诺心道,呵,这丫头还是第一次打开心扉,跟自己讲出这么多的真心话,他定要称这个机会多多了解她才是。原来,她也是个带着面具过日子的人,这一位名为何当归的少女,对他隐藏了不少真性情呢。
常诺打哈哈说:“呃,一时忘记了,我不打岔了,你继续说吧!”
何当归理所当然地分析说:“三年前我又瘦又小,哪能当成美人送给宁王享用呢?你有所不知,那个化名宁渊的人三年前离开罗府的时候留下一幅画,前几日那画被我的丫头给弄坏了,收拾废品的时候从画轴中找出一封信,上面就清清楚楚地写道,让我在罗府好吃好睡,把自己养胖一点。可见那人就是把罗府当成猪圈,把我当成待宰的小猪,只待养肥就拉去屠宰。”
何家妹妹受伤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因他发现她有不俗的内力,加之他已经把他的迷踪步传给她,料想像如她那般聪明灵巧的人,在深宅中好好的喝喝茶绣绣花,不至于出什么差错,所以这一年的忙忙碌碌中就没顾得上来看她。而且,每次来看她,她都是不太开心的样子,让他也有些讪讪的不知所措,仿佛自从有了那一层说媒的关系后,他和她之间就架起了几座高墙,再也不能像初见时那样谈笑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