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见她的丫鬟那个叫甲乙丙丁中的其中一个来找她,然后她就匆匆忙忙跑出书院了,都未顾上跟你打声招呼,不过,她也找不到正在钻黑林子的你和孟瑄……‘玲珑剔透’也就是委婉,‘直抒胸臆’也就是直白,一个人的诗词文章能瞧出其品性来。”柏炀柏叼着草叶躺在草地上,笑道,“一个既委婉又直白的人,听了不会觉得很好笑,同时又很可疑吗?我猜前两句不是她水平的东西,十有八九是盗来的。”
“丫头,你也忒小气点了吧,才二十两就想买我的命,我还不如一头大青牛值钱!”柏炀柏席地而坐,用草棍挖了个小深坑,将他的易容材料用土埋了,同时尖着嗓子念青儿在曲水流觞上作的那首诗,“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如今奴家挖坑葬花,他年谁来挖坑埋我!丫头,你也是个才女,怎么交的朋友如此不济,不济也就罢了,还主动跳出来献丑,胖丫头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其实,她本来已有了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觉悟,但可能是过了一年相对安稳的日子,让她又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之余,看见一个被孙湄娘用药煨着的小妾花羽,又察觉到花羽已有身孕,于是,她情不自禁地问自己,究竟在多大的程度上,历史是可以改变的呢?
她正打算先去看看再做计较的时候,又听柏炀柏狮子大喘气的说:“对了,你的那个叫薄荷的丫鬟也来找你了,在那边树下站了有一会儿了,好像是你们家出了什么事,我听她跟你的车夫说,似乎是你二舅的小妾小产了,现在你全家都在找你呢。”
就在官府正准备给案子定性,再画图采样,交由刑部大捕快司决断处置的时候,戏剧化的转折突然就来了。
“别介呀,女大王。”柏炀柏连忙告饶道,“怎么说着说着就恼了?我哪儿说错话了,人家孟瑄不是说了要三媒六聘去罗府提亲吗?”
三年前,扬州发生了一件轰动一时的惨案,一户宅院中连主子带下人共八十二人被杀,据说是山贼干的,没人听见动静,也没人看见夜里的火光,等早晨去看的时候,那里就已经是一片焦土了。据捕快查证,那院子里的主子有三十一人,下人有五十一人,全部都是女子,她们并非本地富户,也没有田产收入,却每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