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充满感激地看向段晓楼,点头道:“有劳世子了!”
彭渐见何当归吃糖吃得欢,以为她刚才宴席上没吃饱,又料想到她不肯到他们这一桌来吃饭,于是彭渐找了一副干净的碗筷,把他们那一桌上菜肴中的精华部分,比如蟹黄鲜菇中大块的蟹黄、青瓜拼腰花中的腰花、鲜虾扒水饺中的虾仁儿,弄了满满一碗。在兄长略带不满的眼神中,彭渐双手捧着这一碗菜,屁颠屁颠地跑去讨好何当归。
“我也看见了。”孟瑄突然出声说,“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我还听见那人踩着那边的屋顶跃走了。”说着指了指左边的房顶。
“嗯?”老太太、汤嬷嬷、彭渐和段晓楼四人异口同声地问,“你怎么知道?”莫非他的靴子也是你……
罗白琼一指何当归,委屈道:“你说我干什么?这是她先挑起来的,说什么房顶上有人偷听,天本来就快黑了,府外又有官兵来抄家,我才一时被吓慌了神。”
彭家兄弟跟段晓楼虽然称不上朋友,可也是常碰面的熟人,只见彭渐用手肘捅一捅段晓楼的腰,悄声道:“喂,恭喜你啊,终于脱离单身汉的行列了,手脚还挺快!”可这个“悄声”是以彭渐的角度去判定的,毕竟公鸭嗓兹兹拉拉的,想要悄声也做不到,于是在场的人全部都听到了。彭时咳嗽一声,伸手把弟弟拉回来,“悄声”责备道:“你安分一点,你讲得太大声我们都听见了。”成功把关筠和段晓楼闹成了大红脸。
何当归边吃边想,一只小手一直摸糖啊摸糖,小嘴里嚼啊嚼个不停,不知不觉就发现面前的小碟子被吃空了,再抬头去看周围,发现大殿上的大部分人都在盯着自己瞧,有些人是好奇,有些人是讥讽,于是何当归连忙变换了表情,作出低眉顺眼的受气小媳妇状,以降低众人对自己的关注度。
宁渊此人身份成迷,精通易容术和变声术,用着假身份、假名字、假面孔、假声音在罗府做客,即使那一晚何当归故意激怒他,讽刺他的变声技术太拙劣,他都没有因为恼羞成怒,用自己的真声说过哪怕一句话。城府深沉至此,再联系到他仅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真是让人不敢置信,世上竟有这样滴水不漏的人物。何当归跟他有过两次口舌交锋,虽没在他手中吃什么亏,可也常常被吓得心惊肉跳,那种说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