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绩姑娘送大小姐罗白英回院子之后,大小姐罗白英又派给她一堆杂活儿,让她做完了才能走,而绩姑娘赶时间去福寿园的小库房点账,就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了。等她给整个花园除过草,又把草喂给几只山羊,再把羊毛剪下来铺到花园的地上,太阳都已经快出来了。
何当归纳罕道:“为什么?四海之内皆朋友,我去跟‘朋友’打声招呼不可以吗?”
蝉衣心有余悸地回忆说,自己的叫声把伊引来,风言风语突然从身后冒出来,拉着自己就跑,可是他们三人都跑不过伊,那个叫风语的灵机一动,让大家全都躺在地上屏住呼吸。等到伊飞过来的时候,竟然瞧都没瞧一眼躺在地上装死的他们,径直往东南方向飞走了。后来,他们三人发现,装死的时候不小心压倒了花圃中的一大片白玉兰花,再后来,李管事在风言的后脑勺上发现了一朵压扁的白玉兰花,风言风语就被扣留索赔了。
汤嬷嬷听得过意不去,于是下午去桃夭院送那一盒翡翠珠子的时候,汤嬷嬷又从老太太的福寿园调来了十二个洒扫浆洗的粗使丫鬟,开始热火朝天地清理各处各地的落叶和蛛网。汤嬷嬷寻思着,洗畅园与桃夭院距离最近,保不齐两位彭少爷哪天就来串一回门子,因此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这样才能尽快地协助三小姐搞定那二人之中的一个,才能尽快地让“亲家公”彭浩广给大少爷在京城谋个官职!这样想着,汤嬷嬷生怕桃花林的香气不够浓,引不来隔壁的两位彭少爷,于是她又指挥着园丁们把花房中几百盆香气馥郁的菊花都尽数搬来,围绕着整个桃夭院摆了两圈儿。
只见他揣着个小包袱,一口气跑到了东南侧的角门上,然后拉开半扇门将手中的包袱递出去,又低声嘀咕了几句什么,门外也传来一个叽叽咕咕的声音。何当归借着树枝的掩护去瞧门外之人,乍看上去是个十四五的少年,一身紫色衣袍虽然质料华贵,却是又破又脏,发髻蓬乱,还沾着几根稻草。再定睛去瞧的时候,那个少年清秀的面孔中竟透着几分熟悉的感觉,双眉弯弯,目若点漆,鼻尖微微上翘,讲起话来左边颊上有一个酒窝。
何当归垂眸沉思了一瞬,再去看时,那两个人已经说完了话,站在外面的高绝小姨子转身跑掉了,那个不知叫风言还是风语的小厮把角门一关,哼着小曲儿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