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地弯下腰,眼珠子都快挨上红绸,嘴唇喃喃,视线失焦,半天也没看清那红绸上的字。
一旁的大壮他娘等不及了,索性也蹲下身子去看,大声念道:“雪竹淬——咦?这是上神的标记!”
话音方落,便听得身旁传来一声仿佛挨刀的嘶吼,“啊——又是上神——”
大壮他娘回头一看,便见朱雀面若死灰地瘫坐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德性。她同情地拍拍朱雀的肩膀,“世人都说见着朱雀可得祥瑞,原来你是如此大公无私之人,将祥瑞送给旁人,将不幸留给自己!真是个大好人呐!”
大好人朱雀气得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啦!
纵生无可恋,可也得硬撑着将接下来的事儿做完。
朱雀强打起精神,只是那垂头丧气的样儿,就仿佛遭受了严霜酷暑打击的小树苗似的,委实令人又好笑又可怜。
他慢吞吞地将泥封取下,迟疑了许久,仿佛要就义般,一点一点将自个儿的脑袋挪到了酒坛口。深深一嗅,咦?没味儿!再一嗅,还是没味儿!
朱雀大喜,心道:难不成今儿老天开眼了,老祖宗酿酒不成变凉白开啦!凉白开好呀!总胜过那些酸咸苦辣啥儿味都有就是没酒味的怪酿!
他以酒杓舀了半杓出来,将酒色晶莹清澈,剔透无暇,如同一汪盈盈清泉,令人观之心喜。
朱雀放心了,将酒液倒入玉盏中,端起了就往嘴里送。
“哎——”朱西溪好心地想要提醒他,却迟了一步。而下一刻,便将朱雀一声惨叫,手中酒盏当即飞出了三丈远,而他本人,这双手捏喉,面青眼红,气息奄奄,仿佛方才送入嘴巴了的不是酒液是毒药!
额滴个神呐!
朱雀深觉着这一回定是要将小命儿给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