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端起桌上的另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酒入喉肠,先是一阵冰凉,紧接着犯上一阵直冲脑仁的辛辣,他条件反射一般咳起来,眼泪都溢了出来。
瞿硕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子,大笑几声:“好小子,白的都敢一口闷。”
迟函起身拿过他手里的杯子,给他倒上凉水递过去:“这酒度数高,赶紧喝点水冲一冲。”
宋敬予脑海里一震,后知后觉慌张起来,他刚才思虑欠佳,万一不小心喝醉了,把藏在心里那些秘密说出来,恐怕今天喝的是酒,明天就是喝他的血了。
他忍住打颤的手,接过迟函递来的水,灌进嘴里。然后慢慢坐下来,闭上眼睛努力对抗着腹腔里的酒精,竭尽所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晚夜色晴朗,一轮明月高挂天边,往人间洒下万捧清辉。
翌日,迟函受了瞿硕的命令,把奉窑会的人脉、渠道、势力,方方面面都讲给了宋敬予,事无巨细。临了又告诉他:“这些事一个字也不准对外说,也不能写在纸上,就拿你的脑子,好好地记牢固,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大就会来检查。”
动脑子死记硬背的事对宋敬予来说易如反掌,他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把迟函说的都记住了。
而自那夜起,他能感觉出来,奉窑会的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
从前他只是空有个名头,不只是瞿硕的干儿子,还是整个奉窑会的干儿子,和养在主屋的那条狗没什么区别。但现在瞿硕开诚布公摆明了他的身份,那他真就一夜从家犬变成了太子,地位跟奉窑会的老二老三差不多了,连迟函跟他说话时都多了三分敬意。
宋敬予没有放松警惕,他不确定给了自己身份,瞿硕是不是真的就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了,因此最早的几天,他还是按部就班,该干什么干什么,叫人挑不出一点问题。
后来他借口闲逛,又摸到了那只邮筒附近。
四下依旧无人,野地上长满杂草,只有十里的风滚滚穿过,掀起一阵尘沙。
他试着从投信的缝隙往里看,但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又掏出一张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小卡片,用同样的方法写字:30号,邮筒,松安市公安局收。
写完以后再次投进邮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