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得严重吗?”
“不严重。”罗述道,“只是皮外伤,很快就能好。”
“嗯,那就好。”杨昭的声音像重低音的乐器,语速还是缓慢的,但从前的沉稳有力也染上了哀伤,“空山教堂里发生的事,小晏都跟我说清楚了,这件事不怪你……是凶手太阴险,谁也没有预判到这一步。”
他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端起时手都有些抖,这一刻罗述才恍然意识到,杨局也是真的年纪大了。
杨昭喝了口茶,继续道:“张灼……真是想不到,张灼竟然……”
他偏过脸,又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那叹息里,是愤恨偏多,还是失望偏多。
罗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杨昭又道:“曦然……曦然的遗体现在在法医科,具体死亡原因已经查清楚了,她的后脑被碎石砸中,内脏也有一定程度破裂……那种情况下,就算立即就医,大概率也抢救不回来。她的情况,算是因公牺牲,我会向上申请,给她追授烈士称号。”
“我代曦然谢谢您,”罗述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杨局。”
杨昭摆摆手:“案件还没完,我希望你不要因此一蹶不振,只有把凶手缉拿归案,曦然才没有白白牺牲。”
“我明白。”罗述声音淡淡的。
“行了,你回去吧。”杨昭说,“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生离死别是人生的必修课,别太难过。”
罗述走出了办公室,身后的门轻轻合上。她站在门口,突然听见一阵哭声,仔细一听发现是从刑侦支队办公区传来的。她赶紧回去,一开门,看见支队的人正乱作一团,两个生面孔坐在中间,悲痛彰明较着。
“罗队,”邹朝飞看见她回来,走上前去,低声道,“这是曦然姐的父母,来……”
他话没说完,罗述就点点头,朝夫妇俩走过去。
虽然和韩曦然认识了五年多,但成年人相交,已经基本脱离了父母,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她第一次见到韩曦然,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
“伯父、伯母,我是支队的队长,我姓罗。”罗述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
韩父抹了把泪:“不用说了,我们都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