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虞恒轻皱着眉拿起手机重新和他视频。
“那个……”虞恒犹豫着，秀气的眉又拧了些。
“没关系的。”石原有些可惜但也能理解，反过来安慰她。
虞恒没憋住笑出来。“逗你的。”
“……”石原轻挑了挑眉。“不好玩。”
还不经逗了，虞恒敛起笑意。“他们没说不行，但也没说行。”
“……”
虞恒咬咬唇。“就是问我……你该以什么身份去呢？”
石原一愣，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他轻笑着，反问道。“那么请问虞恒虞小姐，您对我这个未婚夫的身份有异议吗？”
虞恒脸一红，从屏幕上躲开了他炽热的眼神。“真不要脸。”
看那泛红的耳朵就知道是不反对了。
石原轻摇头。“开玩笑，还未正式拜访叔叔阿姨，不敢自作主张。”
这话还真不太信，虞恒调笑着。“哟，还有您不敢的事呢。”
他不敢的还真多了去了。
石原轻笑着，眼里的柔情如轻纱飘落在身。“那可就多了，我也很怂的。”
比如初中的时候，他如果对虞恒的话有所回应。
再比如大学重逢时，他勇敢地上前说我们见过的，会不会距离犹如天涯海角的那五年，就是另一个或许不难熬的五年。
虞恒追问着。“有多怂。”
石原似乎真的在细想，他另一手撑着下巴思索了几秒。
“比如大学的时候明明喜欢你，但是连跟你搭话的勇气都没有，不然也不至于让你对我的印象是查无此人。”
“谦虚了不是。”虞恒捏着睡衣扣子左转一圈右转一圈，这小动作看来极其放松，心情也不错。
“我刚进c大没多久就听过石原石学神的名号了，同样听闻石学神性情冷淡至极，我自认为不敢高攀。
后来认识陆少，见你们经常在一起，也不敢和你搭话。
印象里好像有几次他们玩的热闹，我有点进入不了那个话题，就十分小心地在旁边看你摆弄，哦不，是看你调试无人机。
当时我还挺担心的，听闻你不喜欢与人接近，我还挺怕你不给面子地对我说一句走远点。
不过你应该没发现，我当时挺小心的。
后来几次实在好奇，才慢慢壮着胆靠近了一点，甚至多嘴问几句。
诶！这么说来，你也有不知道我注意到你的时候。”
虞恒略有些骄傲又满足地说起这些记忆里仅存的，对于石原的印象。
哪有什么不知道？
他若真想调试无人机，怎么可能在陆少与朋友玩闹的时间地点。
不过是找一个能看到她的借口罢了。
她从最开始的离他很远，到几次后试探性的慢慢接近，他一直都知道。
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几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嚷着。
请接近我，你可以再近一些，只要是你。
石原笑着低垂了眼眸，直到调整好眼里的情绪不被她捕捉到才抬起来。
“那真可惜了，我竟然错过这么多。”
她那么努力地深挖记忆宫殿说起这件事，石原看得出来，这几句话已经是她对于自己九成的印象了。
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c大不再只是一所单纯的大学，更像他一个人的心事之地。
他经常在期盼着见面，无奈地看她走远之间来回循环。
毕业后及她进山区的五年时间，他经常梦回c大。
梦里的他有时像当初一样胆怯，有时会上前和她搭话。
不管怎样的结局，梦醒后都是更深的空虚，像被吸入一个黑洞，抽离了所有生机。
有时他也会恨自己不争气，不敢争取的懦夫有什么资格悔恨。
就这么梦着恨着，五年也就熬过来了，熬成了习惯。
他以为这些心思会伴随他一生，可是她从路峋身边离开了。
现在，她就在手机对面，眼底一片澄澈，温柔地看着他，得逞地笑着。“那我们彼此彼此喽。”
“恩。”石原轻浅地回应着。
虞恒觉得石原有点不在状态，倒不是说应付敷衍的感觉，而是他的心思飘到了其他地方。
她看着那双熟悉的温柔且清冷的眸子，总觉得里面藏了说不尽的苦涩与孤独。
并不想自己过多地解读，过多地自我感动。
但他的眼睛就是像会说话一样，张着嘴又说不出，只余一声不可说的长叹。
虞恒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说一下我们明天的打算吧。
我老家离的说远不远，事出紧急买不到车票，就打算开车回去。
不确定明晚我爸能不能一起回来，本来我妈和我计划着，如果不能一起回来，我们坐长途汽车的，现在有你啦，嘿嘿。”
她讨好又带着开心地笑起来，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被她的笑和那句‘现在有你啦’感染，石原加深了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