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差异,多则两年,少的话……”
“半年。”
虽然见惯了生死,但医生面对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在告知诊断结果时还是不免有些迟疑。
然而这个结果的宣布,对于方漠而言却是一种解脱。
方漠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那是一种早有预感的畅快,更是一种千呼万唤的释然。
要知道,在他这短短十五年的人生里,经历的痛和苦,早已经让他对活着心灰意冷。
方漠拿起面前的病历,最后仔细的审视了一遍。
“乳腺癌晚期。”
神t乳腺癌,还晚期……
果真就如同那医生所说的一般无二。
男性患乳腺癌的几率只有女性的百分之一,真就是百里挑一。
方漠抿了抿唇,从座位上站起,头也不回地出了诊室。
尽管医生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就要死了,也算来之不易,就是这病说出去有些难以启齿。”
他嘴里呢喃着,身体在并不合体的灰黑色西装当中摇晃着,仿佛真正的自我随时就要从身体里破壳而出。
是啊,人活着太难了。
在方漠的记忆里,小学五年级之前,他还是个同学羡慕的小少爷,过着车接车送脚不沾地的生活。
可一切随着父亲不知从何沾染的赌博陋习开始都发生了改变。
先是坐车改成了骑车,后来又变成了徒步。
家里的房子也被拍卖,父亲变成了老赖,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母亲依靠在海鲜市场杀鱼的微薄收入一边扛起父亲甩下的巨额债务,一边捉襟见肘地抚养了他两年。
母亲是个爱美的人,一辈子也没干过什么苦活儿,可自从卖鱼之后,整天鱼腥味缠身,她的眉头从没有再解开过。
方漠初一那年,母亲终是不堪重负,从租住的天台一跃而下。
他清楚的记得,母亲跳下去之前,嘴角那一抹释然的笑意。
也是从那时起,他意识到了,人活着远比死去难得多。
在十三岁的尴尬年龄里,方漠找不到工作养活自己,只能靠着捡拾些破烂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