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一位空空从小就喜欢、持续喜欢了很多年的歌手要来北京开演唱会,开票不到两个小时就宣布售罄了。恰巧那阵子空空的工作开始变得琐碎而繁重,她每天要花很多时间看大量的小说,并进行初步的筛选、分类和评级,试图找出有开发价值的那些,然后在每个人都废话连篇的会议上,努力掩饰自己的失落和郁闷。
不能讲,任何故事一旦有了听众,就会变得面目全非。空空明白这个道理。
那个时刻奇迹般地又回来了。
“打着赤脚一直奔跑的小孩儿”,她以为这是开端,可是接下来的话语充满了质朴,就像陈可为本身的性情一样,他踏实、严谨、明朗,是个绝对安全的相处对象——可她忘了自己往往只会被危险吸引。
他们都比几个小时前松懈多了,还欲盖弥彰地打开了电视,虽然谁也没认真看。空空喝着加了冰的柚子酒,陈可为又开了一瓶气泡水。
“不,我一点儿贬低女性的意思都没有,”沈枫耸了耸肩,“这和性别没关系,我们男人过了三十新陈代谢也会慢下来。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老了,就是三十出头那会儿熬夜看欧洲杯,第二天脑子完全不能正常运转。我的意思是,到了某个时间节点,人的身体机能就会有明显的变化,心态和感情也一样。”
“他年纪……”她本来想说“蛮大了”,突然意识到这个说法有点儿伤人,于是又改口,“……不小了,他有太太的,怎么可能追我啦?”
沈枫说的那家餐厅不太好找,空空赶在晚高峰到来之前就从公司溜了,换乘了两趟地铁,一路跟着电子地图的指示,又步行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在一个创意园区里找到那家私房菜馆。
她镇定了几秒钟,咽了口口水,回答:“没有。”
他们的友谊开始得莫名其妙,但又基于人间烟火的味道而平稳地延续了下来。每隔一段日子,沈枫就会叫上空空出来吃吃饭,有时心血来潮,也会在工作日叫她翘两小时的班,出来喝杯咖啡。
“我对于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空空在餐桌坐下时,那碗面刚好端上来。
她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和而温柔的:“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
她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