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苏木吃过药，将她哄睡了后，季凌才离开病房，去了市警局。
这次接待他的不是宋局，而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李想。
“季先生还是不愿意让苏小姐出面？”李想抱着手，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季凌，语气由最初几天的苦口婆心变得有些不耐，偏偏又拿对方没办法。
季凌将一份文件推过去，淡淡道：“这是我筛选出的嫌疑人名单，也许可以帮到李队破案。”
李想双眼一亮，拿起文件扫视一眼，嘴角抽了抽。
筛选后还有46人，他家医院可疑人员怎么这么多？
头疼啊！
两天之内死了三个人，还都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眼下四天过去了，除了怀疑嫌疑人是天泽医院的员工外，他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监控，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脚印等能证明凶手身份的证物。
由此可见，凶手是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的，杀人的时候异常谨慎，没有留下任何马脚，以至于他们现在连凶手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更别提确认身份了。
李想放下文件，坐直身子，再次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你就行行好，就算不让我们接近苏木，你是不是也可以代我们问问看，她心里有没有合理怀疑的人选？”
季凌眼里无波无澜的，反问：“你们觉得凶手是在替苏木报复还是想要报复苏木？”
李想皱了下眉，指尖轻敲着桌面，“一开始是前者，后来更倾向于后者。”
程悠悠和苏志森的死让人觉得是和苏木关系亲密或是她的某个疯狂爱慕者做的，但王瑶的死却推翻了这个假设。
王瑶被推下楼前已经死了，如果只是报复，没必要做到那一步。
这一步的目的并不是要置王瑶于死地，而是要置苏木于死地。
从七楼坠楼，还是在苏木的眼前坠下，怎么看都和苏玖当年的死亡差不多，而苏木在这之后也确实几近崩溃了。
季凌掏出一张名片放到桌上，说道：“既然你们也认为苏木是受害者，那你们也没必要再执着于她。这个人也许可以帮到你们，李队可以联系他试试。”
李想拿起名片看了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夏克·迪洛！？
国际心理学家协会的会长，同时也是国际上威名最盛的犯罪心理侧写师！！！
季凌竟然还认识这样的人物？
还不等李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季凌已经信步走出警局。
“夏克到了吗？”季凌坐上车，看了眼后视镜，问在前面开车的韩沉星。
韩沉星嗯了一声，“季折亲自去机场接的，看时间应该也快到医院了。”
季凌垂下眸子，稍稍松了口气，又问：“还是没有头绪？”
“没有，”说起这事，韩沉星也是憋屈，“那46人已经是经过层层筛选后的最终名单了，再缩减就有可能会把凶手给筛选出去了。”
这都是从员工的家庭背景、从小的经历、是否有过严重的心理创伤、学历、王瑶出事当晚是否值班等方面综合起来筛选的名单。
从三名死者尸体上的多处刺伤来看，凶手可说是很残暴，这种人一般都是经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的。
而从作案手法来看，凶手又是个很聪明的人，学历不会差。
反侦察能力强，要么就是个喜欢刑侦方面知识的人，要么就是个有前科的人。
他们毕竟不是心理侧写师，能推断出这些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韩沉星抑郁地叹了声，“要不是苏小姐病了，这个案子对她来说应该不难。”
夏克会长的关门弟子，五年前曾经协助警方破过多少疑难案件，苏木的能力，那是不容置疑的。
季凌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韩沉星看了眼后视镜，头皮一阵发麻。
得，又说错话了！
因为苏木的治疗进展不太顺利，苏木这个名字几乎成了禁忌，提都不能在老板面前提，更别说是说起五年前那些事了。
闭紧嘴巴，韩沉星一脚油门踩下去，加快车速。
天泽医院。
季凌回到病房时，夏克已经先一步到了，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苏木这几天的治疗记录，季折恭敬地站在一旁。
“老师。”季凌上前几步，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苏木，放轻声音喊了声。
几乎没有人知道，在苏木后，夏克还收了他这么一个学生，这是连苏木都不知道的。
夏克连眼皮都没抬，淡淡应了一声，眼睛始终盯着记录看，“季凌，你就是这么给患者治病的？强制性将她和外界隔离？你的冷静沉着呢？你的判断力呢？”
季凌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关于凶案的事夏克已经听说了，也明白季凌的顾虑，但这做法他无法赞同。
“你也明白，精神分裂单靠药物是没办法治好的，”夏克轻叹一声，放缓了声音，“而且，因为药物的副作用，患者要是没有亲人的支持，是很难坚持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