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雯不停地说着,苏溪静静地听着。
他双手逐渐握紧方向盘,白皙般的指节在乌黑的色泽下衬得愈发有力。
原来,小恬还做了这些么?
苏溪心脏跳动异常汹涌,思念之情一缕一缕勾绕在心脏上面,只觉得归心似箭。
他徒然打断姐姐的话语,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白恬的痕迹。
转头过头,温和又坚定的说,“只要小恬认为我们相配,我就不会放手。”
苏雯哑然了。
她从弟弟眼中,看到了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光芒、执着和欲望。
是啊,两人都愿意,她又能说什么呢,爱情这种东西,她畏惧、恐慌,从来不懂,也不想懂。
良久,苏雯长长叹出一口气,“只要白小姐愿意,随你吧。”
她起身解开安全带,在弟弟的护送下下车。
明亮的路灯下,模糊的光晕笼罩在两人身上。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让人舒心的两人,似乎想要卷走行人眉宇间残留的忧愁。
“但是你要答应我。”
迟疑良久,苏雯还是开口了。
那张与苏溪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倦意的眼神静静地望着他,说出的话却莫名带着一股狠意,“苏溪,你不允许占有白家的一分一毫,如果你们有幸可以走到最后,我要你跟白小姐签订婚前协议。”
这个矮了弟弟几个个头的女人,五指狠狠抓住他的胳膊,眼里不自觉涌出滚滚泪花,她重重的说,“苏溪,那么好的一家人,我们不可以变成父亲那样的人,知道么苏溪,不然、不然”
时光漫长,人心异变,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知道。”
苏溪抹去姐姐还有些削瘦的脸庞,眉眼温软。
那么严重的病症,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养好的,姐姐的身子还是太弱了。
苏溪承诺道,他展开怀抱,将小时候惯来嘴硬心软的姐姐抱在怀里。
“我一直在努力,而且会越来越努力,让小恬,让你,让妈妈都感到骄傲的”
淡淡的呜咽声从苏雯口中传来,泪水沾湿了弟弟的曾经稚嫩过的肩膀。
幼时,两棵尚未长成的幼小枝桠在风吹雨打下你遮我挡、相互扶持着慢慢长大,后来,年长一些的大树生了病,枯萎的枝叶、失去水分的表皮让她即将走向生命的重点。
但是这一切被制止了,因为,奋力赶上的小树重新支起了生命,挽回了大树的生机。
“姐姐,我们都要好好生活,重新开始啊”
苏溪眼圈微红,望着头顶稀疏的夜空,眼底透着满足。
他已经将星星捧在手心呢。
夜半时分,白家别墅仍然灯火通明。
来给母亲送东西的林静水跟佣人打过招呼,刚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正在慢慢收拾行李的母亲。
“母亲,你这是?”
林静水放下手中的袋子,帮着母亲把箱子合上。
“静水啊。”林姨拍拍儿子的手背,苍老的面容带着留恋的口气说道,“我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回老家啦,你给我在老家盖的大房子我还没住过呢。”
在白家住了那么久,他都快忘了,他们也有自己的家。
母子俩起身,林姨坐到床上,打量着住了快十年的房间,感慨万千。
“还记得我们刚到白家的时候,看着这么干净的房间都不敢下脚,还是小姐跟少爷一人一个把我们拉进来的。”
西装革履的林静水扶了下眼镜,默然不语。
这里,是他童年少有的艳色和温暖。
“我当时,真觉得遇到观音坐下的女童子了,现在想想,还是跟做梦一样。”林姨回忆着十几年前的事情,嘴角挂着慈祥的微笑。
她望着如今气质斐然的儿子,带着皱纹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曾经绒绒的触感被如今柔顺的发丝取代,“那时候你还犯倔,非要去住佣人的房间,要给小姐当佣人来抵债。”
林姨失笑。
自家孩子当时半大小子的,手脚又不精细,还当佣人。
想想那段时间家里噼里啪啦的碗碟声,真是摔的她心惊胆战啊。
上好的瓷器,卖了他们娘俩都不够赔的!
“后来,你压着心气,学习好、成绩高,上了名牌大学进了白氏集团,还买了一大堆的房子。”林姨摇摇头,笑的无可奈克,“你呀。”
“母亲,我”林静水张口欲言。
“放心,我自己儿子还是相信了。”
林姨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只有两人都懂哑谜,“我只是放心了。”
林姨叹口气,曾今的她局促不安,自惭形秽,哪怕正值青春,也是满满的不自信。
如今,她纵使头发斑白,面容年迈,可是精神头反倒越来越高,越过越有劲儿。
她目光深远,嘴角轻抿。
“以前吧,少爷心思粗,哪怕姐弟俩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