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瑞斯外国语学院此刻热闹非凡,刺人的冷意都没挡住大家高昂的热情。
作为毕业班,班里人零零星星的,加上男生玩游戏打篮球什么的,轻易便凑成一堆了。
极少数经过几个月的短暂实习经历,身上已经带了点社会的痕迹。但他们此刻却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因为早上的发售抢到的人寥寥无几,唯一那几个幸运儿就显得格外惹人关注了。
“嘿,牛逼啊兄弟,这就抢到了?”
“咱们班就你抢到了吧。”
“到时候拿过来让我们也开开眼”
在众多兴奋者里,有个仿佛被隔离在外的青年带着降噪耳机,自顾自看着手机上视频,尚且清秀的眉眼里浸满阴郁。
“黄智宇不好奇么?”有同学见只有黄志宇一人冷着脸坐在角落里,不由想招呼对方一起。他家里做生意,来这混个学历,除了每逢考试点名会出现,其他时间都见不到人。
不过他为人大方,说话也热情,班里好几个实习都是他搞定的,所以都愿意跟他玩。
“他?”被问到的男生转头一看,轻哼出声,将人拦回去,“别搭理他。”
黄志宇这货,整天说话干事没个好脸。一个留级2年的蠢货,还有脸给别人甩脸色,跟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仿佛感受到了身边的视线,黄志宇耷拉的眼皮抬起,仿佛毒舌一般的目光阴森森刺过去,让人倍感不适。
一开始好心邀请的男生瞬间愕然。
他刚没说什么吧,那目光怎么要跟人打架似的,神经病吧?
围在一起的几人听到动静,眼尾一扫过,若无其事的扭头继续说笑了。
他们跟黄志宇不熟,只知道他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家做生意,本人似乎有大病。
大学,特别是博瑞斯这种跟同清源大学合作民办院校,来这大多是花钱为了那与同源大学挨边的毕业证,或者是混日子等出国当交换生的。
除此以外,他们真没见过6年还没拿到毕业证的人。再差劲的学生,也会把学分修够,考试及格走过过场,再不济补考过了也行啊。
像黄志宇这般,真是少见,甚至是凸出!
如果今年他还不过,就等着退学吧。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们倒听人说过,黄志宇以前成绩不差,没想到大学会到博瑞斯来。
各种思绪在脑海里划过,转眼也就不在意了。
黄志宇盯着那人的后脑,过了好久才收回视线,他捏着手机的越发用力,恨恨地用指甲戳在视频人的脸上。
正是白恬!
黄志宇怨毒地看着手机里神采飞扬的女人,想起家里令人窒息的氛围,心里制不住地翻滚着各种毒液一般的诅咒。
他真的想把白恬碎尸万段!
父亲懦弱无能,母亲麻木畏缩,爷爷更是整日里对着母亲破口大骂,怪她为了一个男人,让家里的事业毁于一旦!
黄志宇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尤记得幼时,母亲漂亮、父亲高大、爷爷和蔼,他们一家走在哪里都是被人用艳羡的目光包围着。
每当外人夸赞他时,黄志宇都会挺着胸脯骄傲地仰起头,然后在爸爸自豪的目光下笑得开心。
可是,这一切什么时候变了呢。
黄志宇心思混乱,脑子里嗡嗡直响,只觉的耳边嘈杂的声音让他都快炸了!
“哎,我听说这个可以连游戏。”
“是么?到时候咱么搞一个”
“你说看电影成不。”
“啥电影啊?”
“你说呢,嘻——”
手背青筋一根一根暴起,连身体也跟着不住颤抖。似乎无法忍受一般,黄志宇狰狞着表情霍得站起来,一脚踹开面前的桌椅,涨红着脸大吼,“闭嘴,什么狗屎东西你们也这么上赶着,一群眼皮子浅的家伙!”
这话犹如一碰冷水浇倒头顶,现场骤然一静,说笑的同学脸色沉了下来。
又来了!
“你——”
“别!”
之前回头的男生被黄志宇彻底搞生气了,他正要说话,反被身边的同学拉走了。
“别理他,时不时就要犯病,我们该毕业了,犯不着。”
说着几个邻班的男生皱着眉头,好心情全部被搅散了。“走,我们班没人,别在这儿跟神经病计较。”
此话一出,原本窝火的几个人也被劝到了。
是,该毕业了,跟这个神经病较什么劲儿,给他送理由让他找那个教授爹给记个过儿?得不偿失。
不过——
临走时其中一个男生走到黄志宇面前,高壮的身体将头顶的光线全部遮挡起来。浓眉压着一双火气十足的眼睛,低头指头直戳在他心口给出最后警告,“黄志宇,我不是你爹,别在这儿找不痛快,下一次,你就算把校长招来我会让你爬着出去。”
不搭理你不代表怕你!
话音落下,一个用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