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有个北山镇,但并不晓得什么李家村,更没听说过什么燕门女学;就算这些来看病的兵丁自报了家门,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的周老汉还是觉得不踏实,不敢信。
周家坐得住,周家隔壁那户姓吴的人家就坐不住了。
吴家的儿子上个月种谷子时不慎从田坎上摔下来,一条胳臂撞在石头上,摔折了;请了山外的大夫开了药,家里积蓄掏了个精光,人却没见好,眼看着连月半都挺不过去,一家人愁云惨淡,祭祖都没了心思。
一听兵士敲锣打鼓喊人看诊,吴家的当家人吴大柱根本没犹豫,立即背着小儿子从家里冲了出来。
芝娘子刚把围腰系好,便见一个满面胡渣、神色憔悴的庄稼汉子背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冲到棚子前面。
这庄稼汉子奔到近前,都没细看棚子里三个着青袍的医女娘子便推金山倒玉柱、扑腾一声跪下:“求医女娘子救救我儿!”
跟在当家人身后跑出来的吴家娘子也跟着跪下,把脑门往晒谷场铺的石板上用力磕。
芝娘子没说半句废话,指着棚子中铺好的草席道:“快,把人放到上面来。”
吴大柱两口子哪还顾得上跪,忙不迭把儿子背进棚子里,小心翼翼放下。
芝娘子让夫妻俩退开些莫挡着光亮,便麻利地与两个学妹一道脱了少年的上衣,用剪刀剪开少年那缠得密密实实的胳臂。
绷带一剪开,一股子腐烂臭味便扑面而来。
芝娘子变了脸色,两个还不能单独看诊的学妹也黑了脸——这少年手臂上的伤口,都捂发臭了!
当下三人也顾不上说太多,一个调了盐糖水,叫吴家娘子来抱起少年的脑袋,往少年嘴里灌;一个拿了酒精来,与芝娘子一道清洗伤口。
那少年发热烧得昏昏沉沉,不知疼痛,不过在清除创口上腐肉时芝娘子还是不放心,把手足无措等在旁边的吴大柱喊过来摁住他儿子。
吴大柱和吴家娘子这趟已经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见三个青袍医女上来不做推辞拒诊,只埋头救他们家的独苗,心底都隐约生起些期盼。
当芝娘子拿着以猛火粹过、又用酒精清洗了一回的巴掌大小刀割除儿子手臂上的腐肉时,吴大柱和吴家娘子虽觉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