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果然都不是好人!”
阮羽衣挣扎着骂道,商意颇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你!”阮羽衣挣不开那藤蔓的束缚,转而瞪着商意,“你是不是商意?”
“……”
商意未答。
许朔站在原地,淡淡扫了阮羽衣一眼。
这个站立在满地枯骨上的少年,原本给阮羽衣留下的印象除了独特的气质外只有初见时那一番胡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此刻,和他对视的这一瞬间,阮羽衣几乎是本能地扭头逃避,突然升起的强烈求生欲让她闭上了嘴。
水虺只在这一刻,突然发动攻击。
它的触手化作千万银针,瞬间化作一张铺天盖地的针网,浓烈的怨气从缝隙中被吸到它身上,怨气里不断浮现出一张张人脸,或喜或悲,嬉笑怒骂,一时间,整个空间中充满了这些怪脸制造出来的噪声。
“所有的仙门子弟,都给我去死!”
脚下地表震颤起来,几乎是同时,血色的翠河水瞬间被抽干,露出空空如也的河床。
“啊啊啊——”
阮羽衣被怨气擦过,尖叫着晕了过去,而她身边的宋青羽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越发苍白无力。
许朔直直一脚踢飞一根白骨,破空声后,白骨以极快的破开怨气,一路冲着绑缚住二人的藤蔓直冲而去,相撞瞬间火花四射,直直将藤蔓钉穿一个大洞。
洞窟里一下弥漫着植物烧焦的气味。
他矫健地翻到商意身边:“道长。”
他把手上那一整串鬼工球摘下,递给商意,冲她眨了眨眼睛。
那串骨珠微微闪光,入手时能感到一阵温和的法力流遍全身。
商意心中一惊:这是件法器。
“不能用血符。”许朔捏着剑从她身侧错过,轻轻说,“我监督你。”
看来他很清楚自己的对策。
商意失笑,看了一眼许朔往她身后走的背影,少年身形挺拔如松,走在堆积如山的骨堆旁,依旧是那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他身手极矫健,几个起落便将阮羽衣和宋青羽提溜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商意收回余光,把那串骨珠在手腕上盘好,右手凝出一道法力,直视水虺猩红色的瞳孔。
漫天银针宛如暴雨,击打在商意周身的结界上,像水滴融入水中,瞬间消失无踪。
骨珠发出嗡嗡声,自发在空中散开,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环绕在商意身边。
一连几道来势汹汹的攻击,被商意以巧劲化去,被她挑弯轨道的力度直直轰向身后石壁,将其破开一个大洞。
她一步步走到已经被破坏殆尽的阵法中央。
从前她尚在修习时,最常研究的是各类奇淫巧技,掩盖掉她为了应付师门突击检查的不正当目的,平心而论,她在这个领域学的还真不错。
所有仙门的符文,最普遍的用法是传输灵力和压制邪祟,以镇物为骨架,符文为血肉,图腾为链接端点,形成一个可以运行千年的牢固大阵。
无月山这个阵法是向外输送灵气,就像水缸中的一个出水口,而许朔将那只白孔雀打碎,破坏了最大的端点,使得已经磨损许多的大阵陷入瘫痪,也就是将水缸的出水口堵住了。
她可以在破坏的端点重新绘制一个图腾,让它重新运转,并且只要稍加一点点改造,就能让它以整个万寿无量宫的怨气为原动力,维持整个阵法,这个过程就像是在出水口和入水口之间链接,在整个大阵内形成循环。
镇压的东西不灭,大阵永远牢固不破。
水虺近不了商意的身,它的无数眼珠滴溜溜转动着:“我恨啊——”
巨大的腕足直直砸下,商意手下捏诀,面前闪现一块巨大的金色屏障。
狰狞的眼睛贴在屏障上,怨气里的各色人脸此刻都化出了双手,拍动着商意化出的屏障,一时间,万鬼号哭。
远处,宋青羽醒来,便见白衣道人仅凭一己之力和那只无比庞大的鬼对峙,挣扎着起身想要上前帮忙。
“我建议你坐好。”
一道声音凉凉响起。
许朔站在宋青羽身后,靠着墙懒懒瞥了他一眼,“你们拖油瓶当的还不够?”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宋青羽无端恼火:
“你自己不也处于她的庇护之下!”
听他的话,许朔只笑了一声,将手搭在腰间黑剑剑柄上,衣衫摩挲,身形飞踏而去:“我和你,可不在同一个位置上。”
怨气缓缓将商意包裹起来。
隔着一层金色结界,水虺的眼睛贴在商意面前,周围不断传来人面们的细碎嘶叫声。
“你和那个漠尽山的女弟子认识吧?”
它又用那种蛊惑的语调说道。
“我是扫地的。”商意盯着那只红色的眼珠,回道。
“嘿嘿嘿,你不妒忌吗?”无数的手试图伸进结界中,却被震回,但结界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