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檀风正在校场练刀,绣春刀出神入化,声若松涛。
忽有弟子疾步走来,惊呼道:“大师姐!”
“锵”一声,百里檀风收绣春刀入鞘,转过身,欲滴红唇抿了抿:“何事?”
弟子匆忙行礼,且慌且悲:“长安总坛传来密报——”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推给她。
檀风启开密函,看了半晌,忽心如刀绞。
宗主百里睚岸,殁于六月二十日,申时三刻。
她的义父,死了。
她恍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重若千钧的绣春刀落在地上。檀风从不流泪,这与悲伤不悲伤无关。只是淡褐色的眼眸微微溃散,像是想起了过往。
檀风此生没有被人疼过,她必须极快作出抉择,没有犹豫的时间,没有任性的权利。老宗主殁,紫川派中枢的权利迅速更替,宗主的嫡子百里寒星继承师门,顺理成章。
她作为紫川派的大师姐,手握南方一脉的重权,多年来负责调遣人事,教导弟子,她又没有老宗主的血脉,只是义女。
老宗主一死,这个紫川派大师姐的名号,便尴尬起来。
檀风何其通透,对她有恩的义父死了,她总不能与义父的亲子争权夺利去。她当机立断,封书传往长安,向百里寒星请辞。
檀风想,离开了紫川派,放下手中的权利,她就与阿香好好儿打理她们的新门派,从此以后留在南方,也不错。
谁料新宗主百里寒星说什么也不许她辞去。
“——寒星万望师姐不弃,共坐镇长安,守北方江湖。寒星在此,诚盼师姐归来!”
展开这封信,檀风忽然想到,那年的乾坤盟会上,她不敢轻举妄动上擂台,是师弟扔给她的绣春刀。原来,此去经年,师弟还是那个小师弟。
酒楼二层,檀风斜倚在靠窗的座位喝闷酒,窗外杨柳依依。
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骤然撞入眼帘。
檀风抬眸,轻声道:“你来了。”
玉生香坐在对面,笑道:“来了。”
店小二送上几碟子爽口小菜,随口道:“两位姑娘慢聊,小的先走啦!”
玉生香知道,眼下檀风姐姐是左右为难的时候。一边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