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在扶苏派的统领下,南方江湖越发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途不见匪,山不逢盗,路不拾遗,天下无贼。
只可惜,宗主贺鉴丹派出无数内外门弟子四下搜查魔头的下落,未果。
因贺家的家袍呈白色,下雪的时候,不见繁华,整个扶苏派一片白茫茫,偶有灰雁飞过,点缀两三笔玄色。
这日,又逢雪降不止。
宗主夫人百里芳菲倚在锦榻上,金丝熏笼冒出热腾腾的暖意。她闭目养神,碎发披散,格外有慵懒美人的姿韵。
贺无忧枕着娘亲的臂弯,一只手拿着诗集,一只手拿着拨浪鼓,背诗背得不认真,背两句就把心放在拨浪鼓上了,没个正型。
“不像样子,”百里芳菲赏了儿子一记爆栗,“把拨浪鼓放下,听话。否则等你爹回来,让他打你。”
贺无忧笑嘻嘻地,有恃无恐:“爹才不舍得打我呢。”
百里芳菲把他抱在怀里,亲昵抚着头:“你呀,生你不如生只耗子!你可听好了,最近江湖上不太平,不怕匪徒,就怕吃人舌头的魔头,你不许乱跑。也别再上学堂,只念家里的书塾就罢了。听到了吗?”
贺无忧把拨浪鼓摇得砰砰响:“哼,我爹是贺鉴丹,谁敢碰我?谁敢碰我?”
百里芳菲叹道:“少浪荡,背你的诗。”
贺无忧坐在月白锦垫上,摇头晃脑地背着:“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噫吁嚱!”忘了词时,还不忘偷瞄几眼。
这时,青莲色的锦帘一闪,走进来一抹高大的身影,捧着糕点的丫鬟们纷纷行礼:“见过宗主。”
贺鉴丹刚与长老议完事,一袭玉白家袍来不及脱去,便来见妻子了。他含笑道:“芳菲。”
百里芳菲踏上软鞋,行云流水地服侍丈夫脱去外袍,换上家常袍服:“今日回来得这样早?”
贺无忧继续摇着拨浪鼓:“爹爹!”
百里芳菲笑道:“快,无忧,给你爹爹背你新学的《侠客行》。”
贺无忧从头开始背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忽然,贺鉴丹温柔的脸色微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