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的是,温公子竟然敢把宣二公子称为“贼寇”。
回到温家分坛的时候,月已偏西。温珑陵去换了衣裳,听着宣琅琊提起《活色生香录》,他心里略有烦闷。正想出去走走,看看月亮,忽然遇到了自己的恩师徐世酒。
徐世酒留着一缕白胡子,看起来很老,眼睛却很深邃明亮:“少宗主。”
“恩师?”温珑陵惊喜地轻唤一声,即刻走过去,“您怎么来长安了?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去迎您!”
徐世酒虽是温家门客,但是性情放浪不羁,一年到头,有三百六十天是在外云游的。
他就是温珑陵的恩师,拜师的时候,送给温珑陵两样宝物——淬玉剑和翡翠衾。
师徒两个走进雅间里,煮茶叙旧。
“我这次来,是恭贺你成为‘琴圣’的。你是我的徒弟,我教出来一个琴圣,自然骄傲。”徐世酒抿了一口热茶,“不过,我看你倒不那么高兴。”
温珑陵坦言道:“恩师,我的确心里有烦忧。”
徐世酒轻声道:“又是为了玉姑娘吧?”
温珑陵点了点头:“《活色生香录》,着实恼人。”
徐世酒对于温珑陵,亦师亦友,两个人算是忘年交。他和玉生香在一起这些年,时常给徐世酒写信,无话不谈。
徐世酒曾在信里说,《活色生香录》的出现,对玉生香而言,是劫难,更是挑战。如果她能从举世污蔑里释然出来,那么就能脱胎换骨,精神彻底超脱。
“放心吧,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流动的。她不会一直倒霉的。”徐世酒捋着自己的白胡须。
温珑陵满眼都是心疼:“可是,《活色生香录》污蔑她已经有六年了!”
徐世酒读遍天下书籍,思路总是跟旁人不一样:“珑陵啊,你可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劫数要历?历过去,身心都踏上另一重台阶。历不过去,困在原地。”
“这条路,是你的玉姑娘自己选的。”徐世酒眉目淡然,“这也就说明,她自己选了一条布满荆棘的路,舍弃了安定。我看,这条路虽然难,但是终点却无比璀璨!”
温珑陵望着窗外弯月,叹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终点,才配得上她这一路的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