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比出情谊了,关系还不错,这才知道余麒天自幼多动、顽劣不堪,被他亲爹和亲爷爷拿着教棍追着打,短跑的爆发力纯粹是无意间练出来的。虽然他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被亲爹追着打,他就没能练到这种水平,但这不妨碍他遇到余麒天之后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怎么也猜不到,余麒天的亲爹当年在警校的时候,体能各项就都是佼佼者,就算在全国警校体能大比拼里都能取得前几名,怎么也算个能力者。亲爷爷更别说了,老当益壮,六十岁的人了单手俯卧撑说来就来,一点都不带虚的。
不过赵钧念也知道余麒天和他们不同。他们几个都是学习学不进去才闲得无聊,装的一副痞痞的样子,在年级里称王称霸。而余麒天成绩在班里中上,明显就是学有余力但懒得学,只想找点事做,好把高中混过去,这才和他们玩儿到一起。
“狗屎。跟有没有背景屁关系没有。我问你,你为什么怕处分?”
“……因为怕被我爸揍?怕没学上?”
余麒天走到墙根处,躲过绿藤长廊的摄像头,点了根烟,烦的一塌糊涂。脑子里一直回想刚刚自己说的话,愈发觉得自己可能跟这群臭小子混久了,什么垃圾话都能不经过脑子了,sb的一塌糊涂。
这几年昌浦路中考录取线越来越高,就算是普通班的分数线,比起周边区县各高中的分数线也只高不低,直接淘汰了很大一批不学无术来高中混日子的。
相比较十几年前昌浦路普通班,里面鱼龙混杂,什么打群架、混黑的垃圾都有的时候,现在这几个所谓的年级刺头儿,纯粹都只是玩儿票型的。偶尔打打小架,装装班里大哥还行,正儿八经恶心的事干不出来,也没胆子干,这点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不然他也不会整天跟他们浪在一起。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他那雷厉风行的老妈要不是调查研究过,是不可能让他转回河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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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麒天初中本来就读于河瑭一所名气还算可以的寄宿学校,他那一届里有几个少不更事的2b的家伙,把校园霸凌当游戏,还整天翻墙到校外跟学校外面的小混混学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那几个人中有一个家中背景不低,学校里老师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多学生也不敢反抗,全都在唯唯诺诺。虽然余麒天从小就知道,不是所有人家里都有家教这种东西,但嚣张成这种程度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其实当时那种情况,余麒天不主动找他们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好歹身上留着警察世家的血,这种恶心的事情真的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可偏偏有人就是不识好歹,欺辱他朋友不说,还嘲笑余麒天家人,说就算他爸妈是警察又怎么样,这年头警察都是吃喝白饭的,和废物没两样,只能给他当官的爹提鞋。
余家从余麒天太爷爷那辈从战场上厮杀下来,再到他爷爷、父亲、叔叔、姑姑、母亲,三代人一代从军、两代五人从警,身上扛了多少伤疤,吃了多少子弹,和暴恐分子直面过多少次,结果被这种混蛋玩意儿侮辱。
家人是底线,余麒天当时就气急失了理智,差点把人打废。
那事儿余麒天不占理儿,虽然对方先口头挑衅侮辱人,在场人都能作证,但余麒天下手太重,要不是后来几个体育老师一起把他架住,他估计当场就能让人嗝屁。
事情发生过后,余家废了很大功夫才保下他,可破天荒地没有任何一个人像往常一样训斥他。
没过多久,他远在边疆的姑姑余凰羽,托人给他带了一把没开锋的藏刀,还有一封信,信里只有两句话:“无锋的刀,无需刀鞘。有锋的刀,鞘在心上。”而余凰羽送他的那把刀,是有刀鞘的。
在他离开河瑭去隔壁市上学之前,成越新、关正飞去送他。
臭丫头一脸淡漠,用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与她对视的人。
她没有像他任何朋友那样,对他表达不舍、难过、可惜,又或者和他逗趣希望他能开心,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他:“你还能当警察吗?”
直中红心,一击毙命。
“不知道。好像不能了。”
他记得自己好像是这么回答的。
他当时什么心情呢?他自己也回想不起来了。太复杂了,甚至都不知道具体都有哪些情绪,可无疑,最深的还是无力,那延续至今让他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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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钧念看余麒天皱着眉头抽完了两根烟,还是没有回话,心里愈发忐忑,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天哥?”
余麒天缓过神来,抬头看了下赵钧年,发现他满脸的战战兢兢,突然觉得这世界真是荒唐——
眼前这小子可能连他害怕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担心自己家没人家家里有钱有权,就能忐忑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才是正常小孩吧,害怕自己会被家人打骂也好,害怕给家里惹麻烦也罢,人只有害怕什么东西才能守住心底那点善良。他初中揍得那个混蛋是什么恶心玩意儿,听说他老子也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