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季民紧紧地按住自己那不停闹腾的母亲,但心中却逐渐升起一丝烦躁之意。
然而,他深知作为一名村长,不仅要做到公正无私,还必须恪守孝道。
一个不仁不义、忤逆不孝之人,根本不配担任这一职务;而孝顺,则恰好是他能够当上村长的重要原因之一。
正当他注视着母亲时,目光突然落在了姜礁氏正在责骂的对象身上,刹那间,他的心猛地一惊。
娘,不要再说了,虽然我是你儿子,但这并不意味着您可以肆意妄为。但与此同时,我也是全村人民的村长。倘若您依旧这般无理取闹、纠缠不休,那就别怪儿子不孝了。
姜礁氏生平头一次听到自己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竟然说出如此严厉的话语,不禁愣住了,紧接着便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
此刻的她感到无比茫然失措。
柳季民匆匆瞥了一眼那位身着连襟上衣的老人,心里暗自思忖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应当就是不久前进城务工的刘效果的母亲吧。
而村子里每年紧缺的粮食种子都是刘效果所在的那个厂子给供应的。
如果把他娘给得罪了,他在厂子领导的面前说上几句不该说的话。
那么今年村里的粮食种子就要打水漂了。
想到这里的柳季民也瞬间严厉了起来。
“姜礁氏因对村民做了不当事宜。念及她有改过自新的态度,惩罚她今年打扫并且看守麦子道场。如果出现粮食短缺的现象,就…就…”
“就把她送公安局处理。”
姜礁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个麦子道场,蜿蜒盘踞了整个村口。
根式经过一年风吹雨打后,道场已变得面目全非:
地面满是坑洼,每一处凹陷处皆被雨水侵蚀,一个个深邃幽暗的窟窿,都等着填平与修整。
要让这片狼藉之地重焕生机,非得费一番苦功不可。
每年此时,总需五六个体格健壮如牛的大汉出马,先行将其彻底清扫一遍,再用沉重的石磙将之反复碾压平实。
待一切就绪之后,还需耐心等待数日,直至场地完全干透并清理干净,方可在此打麦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