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湘王府上下翘首以盼,终于在日暮时分将竖着湘王府徽旗的队伍盼回来。
正门口前,摇着手帕挥手的阿翠还不等马车停稳,就冲上前来,恭迎到马车边,第一个扶上掀帘走出的江熙。
在这恢宏气派的府门前,被夕阳染红的门檐、牌匾、台阶,还有那两头衔珠石狮,一如从前。
江熙在傍晚的风中站定。
心中升起一股久违的归属感。
这里是她的家,她有父王,有阿翠,有自己的家人。
她不是一无所有。
而湘王却破天荒地跟她置了气。
他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小厮,解下披风,寒着一张脸叫来库房总管,命他全面准备喜宴的物件,开始备制请柬,另派人将王府里外打扫一遍。
从头到尾,都没对路上向他提出退亲一事的江熙,露出半分笑颜。
他甚至命人封了沉霖的别苑,钉死封条,下令三天内将其彻底整改。
江熙觉得他太兴师动众。
可两天后,皇上的圣旨被太监宫人捧至湘王府。
一道封沈昱为五品礼部郎中的口谕极快地传遍湘王府,乃至整个京城。
此番离京前,湘王把沈昱一箱理论扎实、文藻犀利,将大昭国情写得力透纸背的的书册送到皇帝面前,又加以未来郡马督慰的身份,请皇帝破格提拔,从朝廷中挑选了个合适的位置,署名于他。
直到身穿正红官袍,戴着乌纱官帽的沈昱与一身藏青的湘王从正门前下马,一前一后,她终于明白,湘王已经彻底把江熙的余生交托给了沈昱这个冷心冷骨的外人。
而回京途中她由着性子甩沈昱巴掌,又明知不可能,坚持提出退亲一事,惹得湘王对她的反复无常心生不快。
江熙少言寡语两天后,他终是觉得自己做得过火,耐着性子前来劝说。
“熙儿,是父王无能,事已至此,已扭转不回局势。如果是为了沉霖,这般小打小闹,何至于让你对沈昱动手,甚至要出言退亲。他可是你哭着闹着要嫁的人,你与他要携手走过很长的日子。父王从未要求你做贤妻,但为了明哲保身,也该有个识大体顾大局的样子。”
江熙只当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