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霖?”
“是你给我收拾的床铺吗?”
他手臂收紧,稳步前进,“嗯。”
“是你给我倒的洗澡水吗?”
“嗯。”
“是你在夜里吹笛子吗?是吹给我听的吗?”
“是,郡主。”
“你怎么在庙里?”她接着问,瑟缩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光滑的头顶,“你是方丈的弟子吗?”
滑滑的,手感还不错。
沉霖沉默片刻,才启唇说“是”。
“你刚才都没同本公主说这些话。”
旁侧,被冷落的裴钦给江熙倒了杯热茶,抵到她唇边,粗手粗脚地给她灌下去,“一见旧情人你就开心了。”
快要呛死的江熙囫囵喝下热茶,待裴钦的茶杯一拿走,又趴伏下去,发出一声叹息,“如果我早些知道就好了,那便可以早点把你送回这里。”
如果沦落至此是情节中的一部分,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跟着裴钦逃跑吗?那沉霖这个没什么属性值的人物参与进来,会有怎样的变数?
江熙难以进一步思考。
因为她的身体冷得发麻,冰棱刺骨的感觉,即使轻微的颠簸也犹如针扎。
冰扎扎的感觉从眼眶骨蔓延,将她的眼球挤压,从手指尖到脚趾,都是酥冷酥冷,冷得好像一敲就会碎掉。
似是觉察她的不适,沉霖轻唤了她一声:“郡主。”
温柔至极。
闭着眼的江熙脑仁深处传来一阵眩晕。
她恍然回到湘王府,回到他那栽满花束的清雅别苑,回到他硬而简洁的床榻间,仿佛下一秒就能隔着屏风安然听他吹一曲睡前笛乐。
混沌的幻觉中,江熙搂着他温热的脖子。
滚烫的血脉跳动,可是她还是好冷,他的温度传递不到她身上。
“我好冷,沉霖。”
“快了,郡主,马车里备好了暖被和熏香,我还给你灌了几包热水捂手脚。快了,快到了。”
这种熟悉的安慰,让江熙记起遥远的过去,又好像是不久前,她和沈昱从那山洞中前行的经历。
会成功的。
剧情需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