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庙第一晚,颇为认床的江熙却睡得很踏实,一来沐浴舒适,二来床被芬芳,三来她在吹烛后听到了让她舒缓下心神的悠扬笛声。
清晨,留下来陪她的尼姑为她打水洗漱。
在江熙的有意询问下,尼姑只低头说尘缘大师的关门弟子尘宣擅笛。
鸟雀啼叫的围院中,不喜八卦的尼姑拎着水桶,为她舀起一瓢水倒进铜盆,不再对她的追问作答。
一夜好眠的江熙心情甚好,也就不再计较这些,擦干净脸,跟同院的湘王、沈昱一同用过斋粥,去正庙烧香拜佛求见那位远近闻名的尘缘大师。
又是前前后后好一通拐弯。
把江熙都快绕晕。
她才终于踏出迷宫似的后庙,走上一条通往正殿庙宇的巷路。
路很宽,两边墙面刻满壁画,一溜皆是盘膝端坐莲座,单手结禅定印的闭目佛祖。
阳光越过墙瓦,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将整座庙照成香炉。袅袅升起的香火和逐渐入耳的僧人念经低语,一同在这座巨大香炉中弥漫。
一路上,江熙盯着沈昱的侧脸,数他脸上有几处蚊子叮咬的红痕,眼角一个,脸颊一个,下巴一个,脖子上也有一个,往底下看,连手背手指上都有一片片微红的印记……
天呐,他昨晚是快被蚊子吃了吧。
江熙乐了,“你昨夜是不是没怎么休息。”
他淡漠地回应,“尚可。”
昨晚江熙在他隔壁,沐浴的水声持续了很久,一直到他在偷点起的烛光下,给二皇子写完一整页密信还没结束。
而萦绕于身的蚊鸣他压根不在意,跟在沈府的热天夜晚相比,这种被寺庙放置驱蚊熏香程度的叮咬实属蜻蜓点水。
江熙觉得沈昱是嘴硬,正要趁机打趣几句。
可忽然地,在这并不灼热的日光下,她浑身一僵,一种磅礴的难以抵挡的操控感袭来。
下一秒,她抬手,一摸沈昱的侧脸,矫揉造作地说:“三郎,委屈你了。”
而后催促跟随其后的侍卫首领,去找些清凉止痒的药膏来。
她转头贴上沈昱,挽着他的手臂,开始夸张地自说自话,“要不是为了早日成亲,本郡主必不会叫你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