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撒泼的小官在得知被送出湘王府只有死路一条后,都安生了下来,被江熙随意打发在了两个角落的院子里。
江熙对他俩没什么兴趣。
反倒是沉霖的回归让她日复一日的闲散生活有趣了些。
他才情过人,在湘王府两年的驯养下,温顺而又贴心。无论是下棋、赏花,还是蹴鞠、投壶,沉霖都能陪着她一同尝试。
她不会的,他也愿意从头教起。
江熙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优势,那就是纵然一份傲骨在,却极具审时度势的心思。他似乎将讨郡主开心刻进了骨子里,一言一行永远将她奉在上位,却又不过分拘谨,很多时候更像了解她至深的心腹。
或者,换句话说,他像江熙的另一个声带。
将郡主想表达的意思更妥帖地传达。
可是,这个了解指的是他对过去那个嚣张跋扈的郡主。而不是现在这个对郡主身份还有些不熟悉的她。
所以,在婢女不小心碰碎名贵花瓶时,沉霖几乎第一时间就用命人用碎片划烂婢女的一双瘦手。
轻飘飘的语气。
再转头派人向库房管事上报再送来一只一模一样的素瓶。
踏进房门闻见血腥气的江熙,被眼前那残酷的一幕吓了一跳。
两名小厮按着一名嘴里被塞了棉布的婢女,另一人用沾满血的瓷片在那双血肉模糊的手上,用力切割。
苦闷的哀嚎声听得人心慌。
去向库房要货的小厮对她行礼,快步离开。
在院门将整件事听了个全貌的江熙,根本没想到,她震惊迟疑的几秒间,婢女已经受了这样重的酷刑。
坐在厅内圆桌边的少年,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
他淡笑起身,白袍遮住窗边投在桌上的光影,笑容一如既往,安抚地说:“郡主,无需担心,这素瓶还能找到第二件。”
在婢女忽然间隐忍的哭泣声中,站在门边的江熙身子发凉。
周围没有任何人对沉霖的话产生异议。
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似乎生怕她对处决不够满意,继而大发雷霆。
江熙觉得,自己这个人设,简直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