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将姜珣放在小土坡上,大翼如臂环搂抱姜珣,毛茸茸的头倚靠在姜珣头顶,温暖的触感真实得如昧旦苏醒时的床褥,却在姜珣回头时消散了。
“青——”
姜珣想呼唤,却在脱口而出时戛然而止,她该唤它什么呢?
姜珣怅然若失得坐在小土坡上,观察时下的梦境环境。
姜珣的疑惑持续不久,便见人影从远方踱步而来。
来人身影样貌都模糊不清,与清晰的小土坡格格不入。
是梦境主人记不清还是……神只隐藏了真容?
姜珣抱着青玉寻木,撑伞一般将其举在头顶;脚上轻踏,黑湖渐显升起水幕掩去自己的身形。
模糊的人影身着灰麻衣,步履蹒跚,双手僵硬,盘发散乱,顺着土坡的坡度以地为床倒下了。
“一株草尚有灵性。”旅人如此叹息。
姜珣目光逡巡,发现了旅人身侧有一株向她倾斜的草。
这株草本就高,比周围的亲族多了两个茎节,将春绿带到了更高处。
直立的草杆被不存在的稻穗压弯了腰一般倾折,茎节上的叶片反常地向旅人舒展。
姜珣静静观察,旅人和春草却都纹丝不动,定格在此了。
这一幕为何会被藏在梦境深处。姜珣思忖着,试探性地向旅人靠近。
不期而然,她还未踏出实在的一步,就在旅人忽然抬手时被近乎实质的哀伤淹没。
那株草也是如此。
——
不知是何许年间发生的故事了,有一颗罪孽的芽不知为何得以生长,又陷入久眠,直到今日。
根系刺透黑土与地上空域的分界面盘结向上贪婪汲取光明的养分,嫩白的根茎渐绿渐褐在更高的空域里交错牵缠又在拥吻尽头分枝垂下笔直的荆条,密密匝匝的荆条向下寻到了源处。
大地拒绝了这些后生。
“幸有善人,以躯为干,嫁枝于土,枝许以美梦。”
那芽蔓出无数枝条吞食人念,根植于心土,供养以主干——从少年的玄丹宫始,褐色的枝在青丝纠缠中向上,拨开无数细碎绿叶,欲把天遮蔽。
褐色的枝通向同一个地方。
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