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快吃中饭了,麻丫嫂子王秀兰挎着篮子,里面装着两个鸡蛋和半斤红糖,风风火火地往小姑子家走。一推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麻丫蜷缩在炕上,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丫啊!王秀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炕边,一摸麻丫的额头,烫得吓人,咋烧成这样了?
麻丫虚弱地睁开眼,嘴唇干裂:嫂嫂子
王秀兰环顾四周,炕头的茶缸空空如也,药包原封不动地搁在桌上。她气得直跺脚:贾梗呢?他不是跟爹请假照顾你吗?
麻丫眼神闪躲:当家的去、去上工了
放屁!王秀兰一把掀开被子,麻丫身上还穿着下地干活的脏衣服,你等着!
她麻利地生火烧水,从篮子里掏出鸡蛋打散,兑上红糖冲了碗蛋花汤。等麻丫喝完,又翻出退烧药硬灌下去。
躺着别动!王秀兰系上围裙就开始扫地擦桌,越收拾越心惊——米缸见底了,水缸也快空了,灶台冷得能结冰。
王秀兰出了麻丫家,很快到了地头,叉着腰站在地垄沟上,冲着自家男人吼:李铁牛!你还有心思锄地?你妹子都快死了!
李铁牛的锄头咣当掉在地上。三兄弟跑到王秀兰身边围住,听完王秀兰的话,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找!李铁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屯东头老槐树下,棒梗正跟几个二流子蹲着玩叶子牌,面前堆着几毛钱的零票。他今天手气好,正美滋滋地哼着小曲: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贾梗!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吓得他牌都掉了。
抬头就见李家三兄弟像三座铁塔似的堵在面前,李铁牛手里还拎着赶牛的鞭子。
大、大哥棒梗强撑着笑脸站起来,我这就回去照顾麻丫
照顾?李铁栓一把揪住他衣领,我妹烧得说胡话的时候,你在这儿赌钱?!
刘二牛几个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棒梗想溜,被李铁柱一腿绊倒,重重摔在泥地上。
哥几个!有话好说!棒梗手脚并用往后蹭,我真是刚来!
李铁牛二话不说,一鞭子抽在他腿上:这鞭是替爹抽的!
啊!棒梗惨叫一声,腿上立刻肿起一道血檩子。
李铁栓上去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