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筑音与宋显麟都以为那上面写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便出声唤她:“娘娘,你没事吧?”
“无嗔无喜的清净天地……在哪里?渺渺大千世界里,有这样的好去处吗?”缪凤舞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信笺递给曲筑音。
曲筑音赶紧看信,一旁的宋显麟也凑了过来。
总共也没有几句话,他二人扫了几眼,就已经看完了。信里暗示的内容,让曲、宋二人甚为惊讶:“这婆婆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是先帝朝的清妃娘娘,师父喜欢的那一曲《雁渡寒潭》,就是她的佳作。”缪凤舞看着灯烛,有两团小火苗就在她的眼中蹿跳着。
“清……太妃?她没有死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宋家在朝中辅弼两代国主,宋显麟当然知道清妃这个人。
“怎么回事?呵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来以为今天晚上真相就能揭晓,清太妃答应我,只要我把她送出宫去,她就将秘密告诉我。结果她食言了,先逃走了。”
“这里还提到有什么秘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禀报皇上?”宋显麟有些不满地看着缪凤舞,觉得这件事她擅断了。
清太妃抢在她到来之前不告而别,缪凤舞心情本来极差。宋显麟这种急吼吼的语气,听得她越发沮丧起来。
曲筑音拍了拍宋显麟的肩:“宋将军你也看到信里的内容,信中明明有说:有些秘密还是让它永远地成为秘密吧,说出来于大家都不好。可见她刻意要紧守的那个秘密,必是牵涉重大的。先帝后宫里的宠妃,她怀揣的秘密,就算我们不知道内容,大概也能猜到是关于什么的。那样的事情,在没有明了利害牵涉之前,的确是不方便让任何人知道。”
曲筑音这一番话让缪凤舞的心里略略好过了些,她脑子里有些乱,无助地看着曲筑音:“师父,清太妃这么多年来隐身御膳房,经常受马清贵之命到疏竹宫扮鬼惊吓太后。如今事发,皇上正在彻查此案,可是人犯却被我弄没了,这可怎么办?”
宋显麟见她为难,一展身形欲走:“我去追,应该逃得不远。”
“宋将军罢了。”曲筑音拉了他一下,“清太妃已经出宫了,以后疏竹宫里就消停了,不会再有人扮鬼吓人了,这不就是一个好的结果吗?何必要赶尽追绝?那样一个身负仇恨的老人家,都能放下前尘恩怨,身为晚辈,就放她一马吧,何必非要将她拉回那些夹缠不清的往事之中?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世上的秘密何其多,不是每个秘密都能够被人探究真相的。”
“曲先生这话说得轻松,皇上一直在查这件案子,若是被他查到了清太妃的下落,到时候娘娘岂不就被动了吗?”宋显麟一心只为缪凤舞着想,怕她将来落行晔的埋怨。
“依我看,即便将来皇上找到清太妃,她也不会供出娘娘和王爷两位来的。何况她这一次出逃,必是策划已久的,看她信中说什么清净之地,想必早有隐僻的去处了。”曲筑音看问题,与宋显麟是完全不同的角度。
缪凤舞听他们两个争执这几句,心中也慢慢地清明了。她将那封信从曲筑音的指间抽出来,在烛火上点着了,丢在地上,看着那信笺化为灰烬:“清太妃乔装易容这么多年,扮丑扮老,曾经的先帝掌中明珠,受马清贵一个老太监控制了这么多年,在御膳房那样的地方烟熏火烤,也着实是苦了她。如今她脱离了苦海,去寻余生的清静,就由她去吧。我只当没见过这个人,白费了这一番的安排,又能如何?”
“这就对了,超然事外是福,事事较真是祸,娘娘还是不要对那个秘密执念太深了吧。”曲筑音清清朗朗地说道。
缪凤舞想了一下,释然地勾唇笑了:“师父真是说对了,我之所以揪住清太妃的事不愿罢手,就是因为对那个秘密执念太深。我被关在疏竹宫的时候,就发现了那里的秘道,曾经清太妃还扮过一回鬼,帮我和玉泠摆脱了困境。那个时候一切事都隔着一层纱,朦朦胧胧的,让我欲罢不能,后来在琴阁上看到清太妃,我就一直在兴奋,以为自己猜测了那么久的一个故事,终于要揭开真相了……说到底,还是一个好奇心罢了。这下好了,这一趟算是白跑了,我们回去吧。”
缪凤舞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烬,迈步出了屋,往府外走去。
跑过集泮停的时候,她远远地望了一眼,发现行曜并没有真的去睡大觉,一个人扶着集泮亭的柱子,遥望星空。
缪凤舞便走过去与他道别:“王爷……”
行曜转了身,看见缪凤舞,举了举手中的茶杯:“一壶清茶一樽月,其实是一种宁静致远的感受,并不会觉得凄清。你要不要也来对月抒怀?”
缪凤舞笑了:“王爷文起来的时候,还是挺细腻的嘛。只是天色不早了,我不好在你府中再叨扰了。以后王爷娶了王妃,我一定会时常来府上讨茶喝……”
“好吧!本王没有看住人,实在是抱歉。如果你打算把那位婆婆追回来,我会派人手帮你。”行曜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必了,由她去吧,她老人家既然不愿意被人打扰,